整颗心都是冷的,自顾不暇,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他。
但看在他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大叔生气了?”
他声音太低,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没有。”
“那大叔为什么不理我?”他站了起来。
他本来就高,又逆着光,我整个人都罩在他影子里。
“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我今天累了……”我把水杯放在柜子上,往房里走。
他竟然没有再说话。
关上房门之前,我回头看,他坐在那里吃饭,从我这角度,只能看见他侧面。他大口吃着鱼冻拌饭,时不时皱一下眉头,然后继续大嚼。
我知道他是被鱼刺刺到了。
他是猫舌头,吃惯西餐,以前我做鱼都选的是没有太多鱼刺的。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
但是他皱着眉头,大口嚼着带鱼刺的饭,怎么看怎么像无言的控诉。
我抱着手臂,站在房门口。
“别吃了,我给你下点面吃。”
☆、112、事实
“我不要吃面。”他头也不抬。
“那你要什么?”我抱着手臂问他。
他抬起头来。
“你不是在和我生气吗?”
“我是你经纪人。”
“只是经纪人吗?”他看着我眼睛。
我就是再傻,也看出他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听着,涂遥。”我冷下脸来:“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刚拿了金熊奖明星的话,就少给我扮苦肉计,你想吃面我就给你做,你不想吃就给我滚到床上去睡觉。如果你想吵架,我没时间奉陪。明天早点还有个宣传,我七点会准时叫你起床,你要闹随便你,作为一个经纪人,我已经仁至义尽。”
“你已经做了那么多经纪人不该做的事,现在才来说自己是我的经纪人,不嫌晚了吗?”他声音也冷下来。
我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一点,但是胸口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我一直都当自己是你的经纪人,”我狠狠嘲讽回去:“想多了的是你自己吧,金熊奖我帮你拿到了,齐楚也被我毁了,我难道有做过越界的事!你现在发的哪门子的火?难不成你还要管到自己经纪人的私生活?”
“先发火的是你。”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却远比我来得冷静:“你还在记恨我对聂叔说的那句话。”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记不记恨,你怎么清楚?”我冷笑:“退一步说,我记恨你,自然是因为你做了让人记恨的事,你既然都敢做,我还不能记恨?”
他抿了抿唇,眼睛里浮起些许受伤的神色:“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
“我也可以和你解释清楚,”我靠在门框上,昂着下巴朝他笑:“我和齐楚已经彻底完了,你不用装成受伤的样子,以你的智商,这一点早就看懂了。你之所以装成这副情圣样子,不过是想恶人先告状,免得我想起你在颁奖礼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还有,”我拉住门把手,悠闲告诉他:“你一定要记恨我也行,反正我们两个扯平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一样,记得明天七点,有个宣传,你别忘了。”
我在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震惊目光中摔上了门。
看,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简单。
什么克星,什么辜负,什么控制不住的纵容,这世界上的人都是相互的,别人一次对你不好,是你的运气,要是别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你,那就是你自己的原因。都是现代社会,有警察有法律,再不济也可以躲得天远地远。朋友可以绝交,夫妻可以离婚,母子可以疏远。所谓的一次次被伤害被辜负,其实都是自己不肯放手,简称犯贱。
聪明又怎么样,心机又怎么样?只要铁定一条心断绝关系,他情商两百又能奈我何。涂遥说他有解释,在关永平家我听了,在华天大楼听见的谈话我也忍了,最后他还要来扮情圣。那以后脚踩两条船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捉奸在床是不是也能解释?
就算他的解释全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不敢在世交面前承认我,是事实。
他对别人说他不喜欢男人,也是事实。
以后的以后,劈腿也可以成为事实,欺骗也可以成为事实。
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解释了也还是做不到。我是和他谈恋爱,不是和解释谈恋爱。我要的恋人,不是他这个样子,就不是这个样子,他解释一千遍,也成不了我要的样子,不如各自丢开手。
我肖林,再蠢,再固执,也不是一只死得不明不白的鳄鱼,再锋利的匕首,我躲开就是。谁捅我一刀,我回头弄死他。左不过一个孤独终老结局,我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了,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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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不安稳,凌晨五点,被噩梦惊醒了。
电话转了夜间模式,我拿起来看时间,发现竟然有凌蓝秋的未接,还是凌晨三点打过来的。
虽然知道她绝对没什么好话,但我还是回了过去。
这么多年朋友,她早知道我行事风格,就算昨晚的事我做得再狠绝,她也不会太意外。从齐楚经纪人角度讲,她骂我也解决不了问题,她骂我多是从朋友角度。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肖林?”
“嗯,是我,我刚刚在睡觉,醒来看到你的未接了。有急事?”
“从你那到纽约最快要多久?”她声音虽然不像以往中气十足,气势却还在。
“我不知道,要查航班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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