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薛平榛说六年前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房贺宁哀叹一声,却说自己老父亲退休在家,身体不太好 ,整日沉溺于古董之中,尤其喜欢古砚台,他到处去也没寻到一块可心的,又不敢大张旗鼓怕落人口舌,让他颇 为烦恼。薛平榛立刻想起自己曾经留了一件何友善收藏的砚台,便说:“我那儿倒是有个小玩意,据说是宋朝的 ,哪天给伯父送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让他老人家帮着鉴赏一下。”
房贺宁却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薛平榛揶揄道:“哪里哪里,这些小东西都是身外物,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瞬间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俩人的话题也随之渐渐深入,薛平榛也借着灌房贺宁酒的机 会套了不少市里的政策信息,俩人似乎形成了某些默契,但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十九
薛平榛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脚步有些漂浮,萧仲嘟囔着说还要去接梁晋,薛平榛着说去吧去吧,别 让孩子等久了。
梁晋所在的二胡班算是收费比较高的那种,这是和老师的水平成正比的,就是地方有点儿偏,开车要很久。
他们到了之后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萧仲给梁晋打了个电话,半天都没人接。
萧仲决定下车去找,薛平榛头晕也想下去吹吹风,俩人进到学习班里面,见梁晋已经坐在教室外面的长椅上睡着 了,怀里还抱着那个二胡的盒子。
他似乎听见了动静,赶紧睁开眼睛,冲着二人一笑说:“哥,你们来了?”
“等很久了?”薛平榛问。
“没,没有,才下课。”
薛平榛低头看了一眼表,差一刻钟十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梁晋是八点半下课……
三人没直接回家,而是按着薛平榛的指示去吃宵夜了。薛平榛晚上光顾着喝酒了,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里很 空,又颠簸了一路,实在不太好受。梁晋对薛平榛的话言听计从,自然没有反对意见,他倒是乐得有这样的机会 ,毕竟薛平榛平时给人一种不太容易亲近的感觉,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梁晋被薛平榛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熏得晕呼呼的,他现在对酒精也没有什么抵触了,因为不管薛平榛怎么样他都 喜欢。
梁晋的目光直直的就停留在薛平榛身上,他在庆幸酒醉人的反应不那么灵敏,自己这样赤裸裸的注视也不会让他 注意到,免得再像早上那般尴尬。
今晚薛平榛穿得可真帅气,笔挺的西装,白净的衬衫,就像从海报中走出来的模特一般,还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 的距离感。梁晋从离开二胡班到现在,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的乱跳,他很慌乱,想要把视线移开,也还有点儿舍 不得。
他们终于到了那家薛平榛要去的粥店,进去的时候,店家似乎快打烊了,玻璃隔板后面的熬粥师傅板着脸,掐着 腰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也不说派个人来招呼一下。
他们坐在那儿等了好半天,熬粥师傅已经开始擦炉灶了也不搭理他们,萧仲有点儿生气,啪得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这可把梁晋吓了一跳。
薛平榛叹了一口气想:这萧仲无论什么时候有隐藏不住那股子匪气,怎么磨也磨不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萧仲这一举动还没让这店家有什么觉悟,他干脆举起一把餐椅想要砸了那玻璃隔成的操作间。里面那位可一点儿 也不畏惧强权,梗着脖子和萧仲对峙,梁晋想上去阻止,却被薛平榛按住了。
“坐这儿。”薛平榛揉着眉心淡淡的说。
“萧二哥他……”
“他会搞定的。”
梁晋坐稳了,此时却对于薛平榛按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产生了一种眷恋,但又不敢怎么表现,就只有隔着布料感 受那点微弱的温度,他有点儿后悔自己今天穿厚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黄围裙的年轻人冲出来拉住了萧仲,陪着笑说:“先生先生,您别生气,我们招待不周,请问想 吃点儿什么?”
熬粥师傅透过玻璃数落那年轻人,年轻人也没生气,只回头对他笑笑,后来师傅哼了两声没再说话,埋头继续擦 灶台。
“一屉小笼包……”萧仲刚要点餐,年轻人却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是这样的,你看你们来的太晚,面点就剩萝卜丝饼了。”
“那就……”萧仲为难的看了看薛平榛。
薛平榛接过话茬做起了主:“来三碗米粥、两碟小菜就好了,萧仲,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萧仲见老大都这么说了,敛了脾气坐回到位置上。
没一会儿,东西上齐了,年轻人还送上三块萝卜丝饼当做怠慢的赔礼。
薛平榛慢条斯理的喝着粥,饼一口没动,萧仲在酒店陪了一晚上笑,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吃完一块饼和一碗粥 也没觉得饱,胃袋依然空空如也,他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薛平榛面前那块。
老大没说让吃,他就不能吃。
此时梁晋也吃完了饼,砸吧砸吧嘴开始喝粥,薛平榛把自己剩下那块推到梁晋面前,却换来萧仲大吼:“大哥, 你……你偏心眼儿。”
薛平榛没搭理他,对梁晋说:“你吃吧,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
梁晋冲萧仲做了个鬼脸,照着那饼就咬了一大口,给萧仲气得直翻白眼。薛平榛给他的吃的,他才不会给别人呢 ,即使他现在根本不那么饿。
萧仲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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