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约莫二更时分, 月光铺陈大地。
他的身后,百米之外,符青鸾带着唐鱼水, 慢悠悠的跟着。
唐鱼水额头画着一个朱砂色的开眼符,他眼带小小兴奋的拽着符青鸾的衣服, 师徒两个,堂而皇之的,一路尾随。
不久之后, 那白衣男子来到河边的柳树林中,站定在一棵最大的柳树跟前,娇弱的身子面朝着那月光下映出粼粼波光的沉静河面, 他驻足一瞬,于柳边的大石上缓缓而坐,寂静的吹了一会儿河风,便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愁,似乎期盼着什么般,低低吟道:“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欲共柳花低诉,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念楚乡旅宿,柔情别绪,谁与温存。”
符青鸾见此,压了压唐鱼水的肩膀,对他示意在原处等待,便自个儿独自上前,潇潇然立于白衣人的身侧,同他一起望向河面。
稍稍垂目,酝酿一瞬,亦慢吞吞吟了起来:“空樽夜泣,青山不语,残月当门。翠玉楼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摇荡湘云。天长梦短,问甚时、重见桃根。这次第,算人间没个并刀,剪断心上愁痕。”
唐鱼水满目崇拜:哇塞,我师傅竟然会吟诗!
而白衣人稍稍有些惊讶,他似乎并没有料到这个时间竟会有人出现,符青鸾淡淡一瞥他,便见他轻盈的面容,眼角有泪光闪烁着。
那人见符青鸾看过来,脸上的意外很快恢复平静,他顺势拭去眼角泪光,向符青鸾沉静的点了点头。
符青鸾微微一笑,约略转身:“如此长夜漫漫,闲人无心睡眠,夜路幽深,却不期在此巧遇,想必也是一番机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仙师真是好有趣,”白衣人抬手掩口淡淡轻笑,风姿绰约,“免贵柳如真,倒是让仙师撞见在下的尴尬处了。”
符青鸾淡笑而出:“情有悲欢离合,人吃五谷杂粮,只要脱不开这世事轮回,谁又逃得了亲身相试。”
柳如真闻言一愣,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幽幽道:“仙师金玉良言,可惜如真机缘已迟。”
符青鸾长叹一声,柳如真眉目间那化不开的愁思牵挂,他尽收眼底,遂长袖一撩:“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迟或早之分,如若如真兄不嫌弃区区冒昧,区区愿意倾耳相闻,供你一排心事。”
柳如真沉默一瞬,须臾,他轻轻的抬眼,望向河面,低吟到:“风摆荷叶意清愁,一缕相思难遣怀。”他亦叹了一声,抬起头来,可刚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原本平静的河水传来一阵剧烈的激荡。
符青鸾猛然抬头,便见那河面波浪翻腾,宽广的河面之上,自上游之处起始,一连串有节奏的“啪啪啪”声从远处次第传来,灵气奔涌,墨绿色的阵线隐约闪烁着,似乎什么人在这河水上提前布了兜天阵。
这阵如此熟悉,竟是连符青鸾都没有在一开始便马上注意到。
然后,眼见着,一头体积庞大的巨鱼从水面骤然破开水面冲出向天,但是阵法兜天,它无处可逃,被兜天阵的阵线迅速收紧相缚,那巨鱼剧烈挣扎,引得河水沸反盈天,翻盈泼滚,牵连着岸边不少的树木,有不甚承受的小树便被打弯了腰。
巨鱼的冲劲很足,它似乎想破网而出,但是阵线将它紧紧勒住,巨鱼加力一分,阵线便收紧一分,于是须臾,双方凝力在河面上空僵持,竟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身旁的柳如真,已经在震荡发生的第一时间便隐去了,而符青鸾背手望着阵法皱眉:这自是青阳的独门阵法,且现在的这个阵法,粗看起来虽然无误,但若细看便可发现,其灵力的布置似乎有些断续,做不到阵法中灵力的绵然成圈,其意不绝的青阳心法旨要。
唐鱼水已经来到符青鸾身旁,他抬着小额头,好奇的看向河面之上。
便见一艘轻然红皮小艇,自下游逆流而上,激荡而至,伴随着水面的哗哗有声,那小艇很快停在阵法之前,紧接着,一个身影自小艇上跃起,手臂猛然前伸,灵气凝而为剑,朝着鱼身要害便即刺去。
符青鸾立刻挥手,游龙剑铮然而出,后发先至,将那人的灵气剑横截一拦,当空斩断,那人被游龙剑一逼,不得不落回小艇,清脆怒喝:“什么人阻我除妖?!”
唐鱼水已欢呼雀跃,蹦起来招手:“付付,看这边,是我们啊。”
船上的付麟凝目而望,不禁一默。
同时,只见那船舱的门帘一闪,谢虞自舱内弯腰走出,与付麟并肩立于船前。
除了唐鱼水,三人都默然一瞬。
而这一片刻耽搁,只听到一片的“啪啪啪啪”,灵力并不圆转的阵线次第断裂,那巨鱼已经破网而出,重新落回水中,但它的落下,却并没有激起任何水花,眨眼之间,便立刻踪影不见,只空留不断远去的起伏妖气波动,缓缓散于波纹夜色之中。
见到此景,付麟立刻顿足,摇头慨叹:“可惜呀,可惜!未抓住这畜生。”他有些怨念的看符青鸾一眼,张了张嘴,没出声。转头去看谢虞。
而谢虞望着符青鸾,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中却也是不解居多。他沉默一瞬,终于不情不愿的踏出小半步,隔着一片河水抬手见礼到:“师傅。”
他称呼的声音不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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