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你只是恰巧出门来买宵夜,现在立刻离开车站,去买点东西吃,然後回家睡觉——睡醒之後,你就什麽都不会记得了。」
「不、等等——」
已经来不及了,加贺谷的指尖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一种如同眩晕一般的感觉侵袭过来,我觉得有些作呕,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即使想要思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脑海中的思绪愈发模糊不清。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再见了,郡山同学。」
我张了张口,来不及说出什麽,眼前的景象霎时被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所遮盖。
……一切都结束了。
尾声、
到了後来,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麽回到家中的,只记得在寒冷的冬夜里,我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一脸幸福的情侣,我茫然地看著他们,最终买了一桶炸鸡还有一个相当昂贵的草莓鲜奶油蛋糕回家。真奇怪,我明明不喜欢吃甜食,但不知道为什麽却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踏入店里买了蛋糕。
一边吃著甜食,毫无来由地,我的眼眶居然隐隐变得潮湿刺痛。
「啊咧,真奇怪啊……」我茫然地用力抹了抹眼睛,但是泪水却始终停不下来,我将剩下的蛋糕吃乾净,最後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抱怨道:「真难吃。」难吃到让人忍不住哭出来的蛋糕,说不定我应该打电话去蛋糕店投诉。
隔天醒来,我看著吃剩的炸鸡,不知道为什麽,昨晚的种种回忆登时涌了上来,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缓慢地放映著。
我什麽都说不出来了,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亢奋还是难以置信;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无奈。
在车站的时候,加贺谷确实消去了我的记忆,至少昨晚是如此,但是不知道出了什麽问题,也可能是加贺谷的方法失效了,过了一晚,我就什麽都回想起来了,一丝一毫都没有遗忘。真是的,偏偏在这种时候,这家伙就变得不可靠了啊。话虽这麽说,但我对於自己还保留著记忆的事情依旧十分喜悦。
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能保留著原本的记忆也好……对吧?
圣诞节过後,我的生活回到了加贺谷出现之前的状态。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加贺谷在我家留下的东西都还在,他喜欢吃的零食,喜欢看的影碟,还有那一大堆他购买的情趣用品,全部都还留著。我没有将那些东西收起来,虽然这些东西的主人不可能回来了,不过在我想起加贺谷而不会再感到痛苦之前,这些东西暂时会放在原本的位置。
春天时,我从二年级顺利地升上三年级,成为一名应届考生。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
夏天又到了。
门铃响起时,我还以为是快递送到了,打开门的同时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愣住了。
「哟。」
「……」
「外面好热,快让我进去。还有我要吃冰淇淋。」
「你……」
「什麽啊,难不成不欢迎我吗?还是说,才过了半年你就已经找到新的对象了,真是不知廉耻。」
「少胡说八道,谁找到新对象了啊!」
在以颤抖的嗓音努力反驳之後,我就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穿著熟悉的高中制服,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不是加贺谷又是谁。
加贺谷笑了笑,「我回去之後才回想起来,消除记忆的时候似乎弄错了,没有正确地消除全部的记忆,为了补救这个缺失,所以才特地过来一趟。」
「说到底,你还是必须消除我的记忆啊。」
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声音很冷淡,之前见到他而生出的愕然与狂喜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说起来倒也奇怪,面对我的冷漠,本该动怒的加贺谷却露出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态。
「啊,虽然说必须消除你的记忆,但是在那之前你就过世了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照章行事了呢。」
「什麽意思……」我有些茫然。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等等——你,你是说……」
「我已经请可靠的人暂且代替我在故乡的职务了,只要偶尔跟对方联络确认一些重要事项就行了。」
「……」
「说起来我也没有任何亲族,就算待在这个星球几十年也无所谓,反正我的生命还有很长,长得超乎你的想像。」
「……」
「万一这副躯体坏掉了,随时都可以换一副新的,所以在你死去之前我是不可能死的,因此等你死了我再离开也没关系。不过,听说这个国家至今还没有允许同性结婚的法律,我族也没有像人类一样交换戒指的习俗,作为交往的信物,只能暂时将这个东西交给你保管。」
「这、这是……」
「飞行船的钥匙。要是没有这个的话,就无法回去故乡了。在你过世之後,我作为伴侣继承遗产时再把它拿回来就好了。现在这个是你的东西了,记得好好保管,要是弄丢的话就杀了你。」
「……」
「喂,别哭啊。」
「抱歉,有点……忍不住了……」我忍著哽咽。
加贺谷露出一如以往的、带著些微轻蔑却不含恶意的微笑。
「我回来了。」
「……」
「这种时候,愚钝如你也该知道如何回应才算妥当吧。」
「……欢迎回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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