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山同学?」
「……是我。」
加贺谷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
「嗯,姑且算是……」
虽然被打了一拳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现在并不是提这件事的时机。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彷佛是一阵撞击的声音,接著是闷哼声,然後是一阵毫无章法又不受控制的乾咳,我认出那并非加贺谷的声音。片刻後,那个人开口了,嗓音低沉沙哑,显然是那名男公关。
「听得到吗?」
「嗯,前辈。」竹本冷静地回应。
「那个,我……」
「你被抓住了,是吗。」
「……」
「正如预想中的一样毫无作用。果然不能完全指望你呢,前辈。」
竹本使用著完美的敬语,态度上也相当客气,说话内容却毫不留情。即使并非被责备的当事人,也不是夥伴,我仍不禁悄悄对男公关生出些许微不足道的同情。
「少在这里叙旧。」加贺谷无情地打断了他们,「快点交换人质。」
「您为什麽会觉得我有交换人质的意思呢?」
「不交换的话,你要把郡山带走吗。」
「这个选择说不定也不错呢。比起满身菸酒还有女人香水味道的前辈,这个人类说不定还要好一点。」
「喂,你先前可不是这麽说的!」男公关略微慌乱地叫道。
「开玩笑的。那麽,就来交换人质吧。」
虽然说著这样的话,竹本那张幼童脸孔上却是面无表情,显得分外诡异。在竹本告知加贺谷我们所在的地点後,短暂的通讯便就此结束。我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这里别动。」
「……」
竹本用竹剑袋在我周遭的泥地上划了一个直径三公尺左右的圆圈。
「只要不踏出这个圆,我就不会伤害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敷衍态度。
话说回来,所谓交换人质的行动,真的会进行的那麽顺利吗?而且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内情存在。如果是想要挟持我向加贺谷换取那条项鍊,那还称得上名正言顺,但是在明知男公关打不过加贺谷甚至会被俘虏的情况下仍旧带走了我,他们究竟有什麽目的?
怎麽想都很奇怪。
「他们来了。」竹本说道。
我往远处望去,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再回过头,竟然连竹本也消失了。
……这是怎麽回事?
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却说不出来是怎麽回事。
竹本已经警告过我了,不要踏出这个圆圈。我知道自己应该照著他的话做,然而一股不祥的感觉却又涌了上来,令人相当不安,甚至隐隐有几分焦躁,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到了——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时,正是母亲过世的那个夜晚。
「郡山同学?」
加贺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他手上抓著——或者该说是拎著——那位打扮得如同男公关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略微松懈的神情。就在他发现小学生不在而微微一怔时,男公关已经就著被他箝制的姿势突如其来地朝他的腹部用力撞去,加贺谷被撞得退了一步,登时露出即将发怒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冰冷的光芒闪过。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加贺谷露出这样的惊愕神情。
虽然是可以用稀罕形容的情景,但是我已经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馀裕了。
偷袭成功的竹本俐落地将武士刀收回刀鞘中,血迹沾到苍白的脸颊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头颅落到了地面,滚动到草丛之中,男公关动作迅速地从被砍断的颈项上取走了项鍊,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人达成目标後立刻离开了作案现场,毫不迟疑,显然早有预谋。
……真是配合无间。
表面上是挟持著我想要换取项鍊,但在男公关被抓住後又改为交换人质,其实他们本来就已经打定了偷袭的主意,男公关大概是刻意示弱而被抓住的吧。因为我还处於竹本的控制之下,所以受到威胁的加贺谷只好配合他们的要求,来到这个地方;他们明白无法用正常的方式取走项鍊,索性就斩下了加贺谷的头颅。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跌跌撞撞地往加贺谷的方向奔跑而去,那颗头颅正安然地躺在草丛之间,脸上露出异常不悦的神情,眉毛紧皱著,脸颊与下颔都沾满了被砍断颈项时溅出来的血液。
「加……加贺谷?」
「嗯。」
他还能说话。
他——尚未死去。
不知道为什麽,一股无来由的浓烈情绪涌上了心中,酸涩到了极点,让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指始终在颤抖著,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勉强控制好力道,小心翼翼地将加贺谷的头颅捧了起来,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真是的,这不就像是莎乐美一样吗……」
「如果是的话,还真想看你跳七层纱舞呢。」
我捧著他的头颅,不知为何,全然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怎麽压抑都没有作用,无论如何都只能放任情绪溢满心中,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的同时,唇角也弯了起来。那大概是个丑陋又凄惨的笑容吧。我这麽想著。
「别哭了,这副模样真没出息啊。」
加贺谷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没多少谴责的意味。
我努力压抑著随时可能失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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