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的管事才会一并将工资结算清楚。
「另外,你是被亲人卖掉的,可不是自由当差,关于告假方面,要有主子的批准才可以回老家,等你以后领了薪俸,看是要托人带回还是告假,届时再斟酌。可明白了?」
「我明白了。」
「嗯。」严总管颇为满意这孩子一点就通,「还有许多事你得学着,往后若有不明白之处,就问小狗子。」
「是......」
严总管交代完,立刻为这孩子取名字,「从今以后,就叫你小宝儿。记住了?」
「是,我记住了。」他猛点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须臾,目送严总管离开,乔宝儿当下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傻傻地在佣人房外等待名唤小狗子的人回来。
好半晌,一名同他一般年纪的少年上前自我介绍后,就此接手乔宝儿在王府内的生活作息。
偌大的佣人房里有两张睡铺以及折迭整齐的棉被,几样家具、桌椅和衣柜,仅是简单的摆设,依然胜过他在家乡和弟妹们挤在一起睡觉的木板床。
至于分内的活儿,乔宝儿在小狗子的解说之下,终于明白林林总总的琐碎;包括打扫府中院落、提水、养猪、清理马厩、清洁茅房倒夜壶、跑腿......等等。
这些贱役,乔宝儿在翌日天未亮前,便起床开始任人差遣。
每日由早忙到晚,琐碎的工作彷佛做也做不完。乔宝儿由井边打起一桶又一桶的水挑往厨房,双肩因担子的重量磨破了皮,走路歪歪斜斜,双脚早已抖得不象话。
小狗子提着灯笼,在一旁提醒:「别又跌倒了,把水洒了,等于白做活儿,又要回头再来,多累啊。」
「我会小心。」话才说完,随即一脚踩下石阶,「啊!」了声,他重心不稳地摔一跤。桶子的水溅湿一地,也迅速染湿衣裤。
小狗子一翻白眼,颇不耐烦地叫:「瞧你真是笨手笨脚,又摔跤,若继续下去,咱们俩都甭睡了。」
他一脚将水桶踹回他眼前,「还趴着干嘛,快起来啊。」
乔宝儿眨了眨眼,抿着唇,想说的话不敢说,他赶忙爬起将两只水桶捞回,拾起担子闷不吭声地走回井边。
沿路垂头丧气,一天到晚都挨骂,事做不好,严总管罚他不准吃饭,小狗子骂他不够勤快,厨子也好凶地吼;嫌水不够用,柴薪也没堆放好。
他好饿,一想到水不够用,分内之事没做完,明早又会挨罚饿一餐。
彷佛看戏似的,小狗子想着新进的奴才做些自己以前做的活儿,终于......他也能像府中的其它奴才们提升了一点地位。
在府里,奴才有先来后到的顺序,年资长的指派年资低下的奴才做事是天经地义,他受人欺负一阵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可以摆明欺负人了。
在严总管面前,他只须做做表面功夫,佯装勤快就不会被找麻烦。至于在严总管的背后,他把小宝儿呼来喝去的指挥连连,哼哼,这滋味不赖。
难怪......严总管一天到晚端着威严的架势,板着张臭脸给大伙看。
高举灯笼,小狗子打了个哈欠,说:「咱们赶快将水填满,你就可以去洗澡,我也要回房睡觉。」
这时候,除了守门的家丁,府里的人几乎都上床歇息。「明儿,你起床就快去众人的房里倒夜壶,把茅厕清理、清理,免得严总管撇尿的时候,闻着不好的气味,你少不了一顿骂挨。」
「我......知道了。」乔宝儿使劲拉起绳索,红肿的掌心磨破皮,触碰到伤口就泛疼。
又倒满了两桶水,他谨遵小狗子的嘱咐,一早起床该做、该擦、该喂、该扫......种种事务都不能少做。这重担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来府里好一段时日,至今,他没见过主子的模样,内心好害怕会见到。
听小狗子说,主子喜怒无常,谁犯了忌讳,主子让严总管派人打死奴才也会发生。
幸好,主子留在府里的时间少,小狗子也提过,主子曾经到外地去,一连就是好几个月后才回府。
他还没熟透府里的规矩,小狗子告诫在府中有些地方去不得,像是芙蓉阁以及主子就寝的主楼......他不明白个中原因,只知主子严禁他人随意进入,除非是打扫。
半垂下眼帘,他小心地看路,步履依然不稳,走往厨房的小径弯曲,四周飘散一股清淡的花香味,乍然,他忆起以往在田园里摘野花别在四娃、五娃的头发上。
两位妹妹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脸庞挂着天真的笑容,好可爱。
此时,她们睡了吗?半夜,是否仍会哭闹?
她们,会不会想起哥哥?
怀着思念之情,乔宝儿希望半年的时间能够尽快过去,他想将赚取的工资带回家乡;买糖葫芦、买新衣裳、新鞋、小玩意儿给弟弟、妹妹们。
剩下的,他会交给爹娘,给他们过好日子。
乔宝儿跌跌撞撞地走至厨房,分别将两桶水倒入大水缸里,稍喘口气,再度踅返至井边,认分地做着吃力的工作。
小狗子已经离开身旁,丢下他独自一人。
夜色朦胧,他跌倒几回,又爬起。好不容易将几缸子水填满,已是半夜。
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站在厨房外,抬手抹去滑落于脸颊的泪。
氤氲的眼眸眨望着夜里的王府,几盏灯火在远方透出晕黄的薄光,隐约可见那深幽的主楼,不知高高在上的主子是否已入睡......
浑身疲累,不禁想着明日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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