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后立时绿光隐隐。
暗夜中,狼群像一支黑色军团,迈着剽悍的步伐,黑漆漆一片朝着客栈进军。
此时王府的侍卫已经将马贼引出客栈外,狼群欺近至十丈外时,听到有人惊秫的发颤的尖叫:“有狼群!”
司马晴在段阡陌眼前一闪而过,几个跳跃间已经迎向他的狼群军团。
与其说那是一场狼和人的厮杀,不如说是一场华丽军团的检阅演绎,好多年以后,在段阡陌的记忆最深处的,一个是司马晴在猎豹铁笼中旷世一笑,一个就是此次驭狼迎敌。
行在狼群前面的司马晴,他脚下所踏的不是黄沙土石,而是华贵的丹犀,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王座,他驾驭狼群的姿势,前进、攻击、左右抄袭,每一个动作都是铿然而优美的。
那一刻,他的轮廓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凛冽的眸光,高挺的鼻梁,紧抿双唇,紧绷的线条坚毅中又有种嚣张和内敛巧妙结合的野性美,像沙漠的精灵,暗夜的王者。
段阡陌舍不得眨眼间的错失而眯起了双眼,紧攥了拳头,心在为一个人咚咚的跳动无法抑制,一次一次的承受他所带来的惊艳,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抗的了的。
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渺小,却又心甘情愿的在那人面前缩成尘埃,他肯定自己已经被他操控,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洒脱的投掷,爱他——司马晴!
此生此世,再没人能入他的眼!
狼群损失了不少,但大漠中最不缺的就是野狼,增援的马贼前仆后继的加入凶残的战争,渐渐的胜负已经显现,一地残骸和血肉死尸中,逃脱狼口的所剩无几。
司马晴留下了几个活□□给段阡陌。
“你可以拷问是谁想灭口!”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段阡陌垂眼看看几个跪在地上吓得发抖的马贼,再看司马晴时,眼里多了些说不出口的歉意和无奈。
在客栈时对他的戒备,伤了他的心吧?
“别别别杀我们啊……”
段阡陌还在沉吟,回过神时发现司马晴的短剑正抵在那马贼的喉结上,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炸了毛的猫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抚。
扯开话题道:“拷问倒是不急这一时,阿夕还没回……”
“我会去找他!”司马晴冷冷打断他的话,视线缓缓落到段阡陌脸上,声音有些艰涩的问道:“王爷还会记挂阿夕的安危?”
“当然记挂啊。”段阡陌不禁莞尔,“撇开他是我的家奴不谈,他还是你我的红线呢,没有他在……”自嘲的一笑,“也许你也不会一路跟过来。”
司马晴别开脸,明知得到的答案必定会是对方无意所给的伤,可还是会像病的浑浑噩噩的人,对着苦涩的药汁自欺欺人的想象成是一碗糖水,入口方知本可以承受的苦,在自我欺骗后变得苦不堪言。
就如五岁那年的他,被遗忘在床板下,阿妈搂着弟弟睡觉,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软糯的江南小曲,他可以想象包裹住自己身体的黑暗,是阿妈的手,床板缝隙中飘进来的小曲是阿妈为他唱的摇篮曲,可一旦跨出那个床板,看到的是阿妈关爱的眼神,殷切的嘱咐,温柔的爱抚……根本就不属于他,在黑暗中营造的梦境一般的想象,在到了明亮的房间,全都变成支离破碎的残片。
段阡陌负手看着司马晴渐渐走远,在狼群的簇拥下,背影比冷月清辉还孤寂,想留住他,却没有一个让他留下的理由。
越来越远……彼此的距离。
……
阿夕回王府比段阡陌晚一天,潜进王府的原因本是窥探西藩王的动向,如今已经确定为了司马晴段阡陌也不会对月氏不利,他找不出半个应该回来的理由,却还是回来了。
也许是师父远走,他没有地方可去,这应该算是半个理由吧。
段阡陌没有唤他去伺候,小屋的墙壁那头也没有任何动静,若没有桌子上那一瓶不知谁放的伤药,他真会以为这些天就像一场梦。
其实身上并没有多少伤,五福用藤条绑他时并没有用力,只是胸口和手臂难免有些刺伤,根本不算什么。
在下人用的浴室洗了澡回到屋里,府外隐约传来三更的更鼓声,在手臂和胸口涂了些伤药,正要睡觉,墙壁响了几声。
他不想理会,许是去洗澡时段阡陌回来了,想必过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墙壁响个不停,阿夕用被子蒙住头,半晌没声音了,不一会门被敲响了。
响了七八声,他在也不能装听不到,起身开门,段阡陌一身中衣站在门口,脸色极不好,“过来!”说罢就走。
阿夕披了件衣服跟到他房间,被勒令tuō_guāng上衣,三更半夜脱衣服,阿夕当然不愿意,退后两步戒备的瞪着他,就差抓紧衣襟喊救命了。
段阡陌道貌岸然的扬眉,标准的柳下惠姿态,任谁都看不出他究竟好的是哪口,“你别想歪了。”
阿夕:“……”
能不想歪么?
段阡陌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上前拎住了欲转身逃走的阿夕,不得不说这人扒别人衣服的动作敏捷迅速的超乎想象,挣扎中的阿夕像只待宰的小鸡,被强制趴在了他大腿上,背后一阵透心凉,药香散发,窜入鼻腔。
“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响在屁股上的一声:“啪!”
“不用你帮忙!”
“啪!”
“你!!!”
“啪!”
“……”
“自请绑藤条?嗯?!”段阡陌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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