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好吗?没人知道!
承诺(青风) 正文 无题
章节字数:5347
天还没亮,贺帅他们再次被惊醒,这次惊醒他们的却是外面零落的枪声。郑金贵摸起枪就要往外面冲,却被王少红给喝止住。几个人猫到洞口,向外瞧。枪声响了几下,就没了。
过了会,陆卫军回来了。他们忙围上去,问怎么回事。陆卫军在外面放了一夜哨,浑身都潮呼呼的。他进来,坐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从兜里掏根烟,刘大舟忙摸火给点了。几个人看他情绪不对,一时都没问,只是围着他。
“六班的一个战士出来方便,差点被哨兵给崩了。”
“没出人命吧?”
“没出。”陆卫军猛了抽,说,“千万不能随便出洞。还有,以后不论谁放哨,一刻都不能放松。越南特工经常摸上来掏洞。要记住,你战友的命,就在你手中握着!记住没有?”
“记住了!”
“好,再休息会。”陆卫军说完,把烟掐熄,剩下没抽完的又装进了口袋,转身猫着腰又走了出去。
谁也不可能再睡着,坐在各自的铺位上,他们呆呆地看着洞口,直到天亮。这块高地,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偷袭。他们就象是被堵进洞的耗子,别人是往里灌水,还是喷火,没人清楚。
外面是亮起来了,但洞里依然是黑的,有谁见过老鼠洞是亮堂的?贺帅趴在洞口,贪婪地看着外面的光亮。
陆卫军再次猫进来,手里拿着东西。贺帅盯过去瞧,发现竟然是馒头,人就差点扑了过去。陆卫军把馒头给分了分,说,“炊事班刚做的,还热的呢,快吃。”吃压缩饼干几乎要吃吐了,贺帅看到馒头就象见了亲妈,拿到手里就吃了起来。洞里的味道在一夜的适应后,似乎没那么难闻了。人的极限在哪里,没人知道。
“班长,你怎么不吃?”王少红拿个馒头递了过去。
“我刚吃过了。”陆卫军摸根烟出来,抽着。一根烟抽完,他们也都吃好了。陆卫军开始正式安排起来。
这个哨位他们五个人轮值,24小时都要有人警戒,尤其是晚上,丝毫松懈不得。站岗的时候要隐蔽,绝对不能暴露在敌人的射程内。还有一个,就是绝对不能随便出洞。万一出洞,绝对不能站在能让对方看到的位置,要知道,敌人的阵地就在对面,两军遥遥相望,拿起望远镜,就能看到对方在晃。总有一天,双方会来次大的战斗,到那时,谁扛地住,阵地就会易主。现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双方处于一种胶着期。掏洞埋雷是双方都会做的事情,但那还不是最严重的。
贺帅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怎么听懂。外面开始下雨了,洞里也开始滴起水来。有水,最起码能洗洗脸什么的。看着外面的雨,贺帅很想冲出去,在雨中痛痛快快冲刷一下,但他也知道,如果冲出去……可能永远就回不来了。
王少红披了雨衣弯腰走了出去,轮到他站岗了。出去前,陆卫军塞了盒烟给他,说,“连长给的,省着点抽。”王少红揣上,走了。刘大舟凑过来,说,“班长偏心。”陆卫军笑了,把烟都摸出来,说,“偏什么心?一人一盒。红塔山,省点。”贺帅的外烟早抽没了,摸着那盒红塔山,有点难受。什么时候,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啊。
“金贵,你的胳膊还疼不疼?”
“没事,早不疼了。”
“大舟,给金贵再换点药。”郑金贵胳膊在拼刺刀时受了伤,不过还好是轻伤。轻伤是下不了火线的,他倒也没丝毫怨言。
“贺帅,你脚怎么了?”陆卫军眼瞄了下,发现贺帅的脚包了东西。
“他,哈哈,班长,你猜猜?”刘大舟笑了起来。
“说,到底怎么了?”陆卫军叼着烟,猫腰坐到贺帅边上,抓起他的脚。
大舟嘿嘿笑了两声,边拆着金贵的纱布边说,“有鬼魂附到老鼠身上,把他脚给咬了。嘿嘿,班长,你当心点,你杀的人可不少。”
“听你小子胡说八道。”陆卫军把包的布扯开,看了看,说,“出血了,消炎药抹了没?”
“没抹。”
“找出来,我帮你抹。”
“金贵,金贵,我可怜的金贵啊,你这个没娘疼的孩子,班长只会疼贺老弟。我可怜的金贵哥啊……啊……”大舟掐着嗓子捂着脸做垂泪状就唱了起来,唱地还真有那个京味在里面。郑金贵哈哈笑了起来,陆卫军也笑了起来,贺帅点着大舟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是票友……”
王少红站在洞口隐蔽处,抽着烟,听到洞里传来的笑声,嘴角也弯了起来,有多久了?他们已经没笑过。
雨下下就停了,外面出了太阳。洞里积了点水,还好不多。今天洞外是王少红放哨,洞里则是郑金贵值日。他光个膀子,拿头盔朝外窑水,嘴里还叼根烟。陆卫军在睡觉,贺帅和刘大舟在下象棋。
这象棋是前面的兄弟部队留下来的,其实也不能算是象棋,一张塑料纸上歪歪扭扭画了楚河汉界,象棋则是塑料瓶盖子制成的,各种各样的塑料瓶盖,装消炎药的,装净水片的,装酒的。小的做卒子,大的做老将,上面用笔写着各自的功能。但总算是副棋。除了这副棋,还留了副扑克给他们。扑克牌早就失去了原有的颜色,比原来厚了许多,上面的颜色五花八门,看着就让人作呕。但如今,这却是说什么也丢不得的宝贝。
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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