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砸抽向云岐!
云岐眯眼一狠,就要出手。哪知许牙牙猛然蹿出,一把按压住他的手,硬是要用背扛下这一鞭,嘴里还嚷着,“松松口吧三爷!我爷爷等不了!”
那凌厉抽来的马鞭在下落的瞬间偏打向空中,炸响一声,却丝毫没有落在两个身上。
王永德在马上隐约看见斗篷下灰白的发,微微皱起眉。他感觉向来准确,这次怎么……又沉沉地看向许牙牙,闭眼嚷吼的年轻人脸涨得通红,紧张的神色倒不假。
“开门。”半响,他收鞭,转过马头。“诸位,今日乞帮招待。请吧。”说罢身后的乞帮汉子围上了众路商队,不管喧杂声,一律押向邯城内。
“快走吧你。”一汉子拍了拍许牙牙的肩,“三爷开恩了。”
许牙牙赶忙装出大恩的模样,一路塞铜珠道谢,拉着胭脂就走。
云岐缓缓回首。
马上青衫的王永德正和另一边策马奔来的硬朗青年接头,乞帮众人纷纷唤了声“铁二爷也来了”,两人在马上不知低语了些什么,那个叫做铁木由的铁二爷也转头望来,看见云岐掩着的斗篷,摇摇头,拍了拍王永德的肩。
“不是玄云宗的人,三弟,我听闻少言她……”
城门轰然的关上。
云岐却笑了。
“吓死小爷,还想着这一鞭子抽下来该怎么还回去,他……”许牙牙突然咦了一声,凑近云岐,“老爷子你怎么笑的这么。”他抽搐了下唇角,“□□啊……啊!”
云岐收回敲他的手,哼了几声。“你懂个屁。”
你懂个屁——这是我毕生最骄傲的徒弟带出来的人物,你怎么懂我心里那份难言的自豪和骄傲,你怎么懂。
“老人家就是莫名其妙。”
“老子老么?”云岐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尖,想起小徒弟也这么叫唤过。“或许……真的老了吧。”
“小意思!”许牙牙牵着驴拍了拍胸口,“有小爷的金针给你养上半年,容光焕发不是梦!”
云岐嗤了一声,“快点赶路。”
“说起来,你为何要这么着急去南域?”
“见人。”
“是情人,美丽的姑娘?”
“啰嗦。”
“长路漫漫让我们爷俩敞开心扉的恩爱吧!”
“……去死吧。”
“噢,老爷子你这么说话真是太残忍了……”
已经入秋依旧的冽风掀起斗篷,露出灰白的发。风声带着发扬在空中,晴日天爽,云岐抬起的眼在日光中,似乎已经能看见南域波荡的水纹。
他要回来了。
阿溪,
……忘却的岁月那么久,我回来了。
***
第四日的夜,他们终于赶到南域。
“老爷子。”许牙牙牵着驴,站在繁闹的水乡街头,神情有些茫然。“我们往哪里去?”
两个人自从进入南域地境后,都莫名的沉默下去。许是各自都是心事难明,自然不能再如前几日那样的开展笑颜。
“去哪里?”云岐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他已经,已经很多年不曾出来过了,匆忙之间,也不知道花溪到底在哪里。南域这么大,去哪里找呢?
“去找家梨木招牌的店。”凡梨木牌匾,皆是当年他留在南域给花溪的铺子。八十年,鬼知道还是不是这般,他只想试一试。
许牙牙牵着驴,在街上认真的环顾,“梨木招牌,梨木招牌……啊,有了。”他兴冲冲的拉着驴到了家客栈的门口,“老爷子,是这家吗?”
云岐眯眼打量了半响,最后只能摇摇头。“去打听一下罢,就说西疆来信了,若是他回你一句西玄狂不狂,你就答他不如岐溪长。”
许牙牙进去没多久,就被掌柜的追打出来。他这几日赶路赶得紧,身上的青褂风尘仆仆,又因为一路上打点关卡,没剩多少铜珠了。瞧起来自然不像什么富贵的主。
“做什么做什么什么什么啊你!”他抱头蹦跳着躲闪,冲出包围,拉起胭脂就跑。“老爷子你可得看仔细了!这什么啊,我给他说西疆来信了,他回我一句你有病!”
云岐没回话。
后边人还在叫骂,许牙牙已经带着他跑远了。
怕是,花溪已经弃了这些铺子吧。八十年的时间,掌柜都不知道要换几批,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些暗接语。就像他给花溪的所有,都被多年前他亲手封断了。如今还剩什么,云岐抬眼去看街道,眉宇间深深地倦惫。
还剩什么呢。
“老爷子。”许牙牙边走边摸怀里的铜珠,摸了半响,突然睁大眼。“奶奶的!”铜珠呢?铜珠呢!他转身就要冲回先前的店,被云岐拽拉住。
“罢了小子。就让你委屈一夜,和老子去睡街巷。”
许牙牙也知道回去大抵也找不见了,懊恼的抓了把脑袋。“一回南域就这般,这地当真和小爷风水不和。”又摸了把肩上背着的包袱,“……罢了。反正金针还在。”
晚间两个人和胭脂一起坐在街岔的小巷里,许牙牙不知从哪里的乞丐那里要了些地瓜,扒了些火,烤给云岐吃。
这小子虽然聒噪了些,但却不会让人讨厌。
云岐吃了些地瓜,就靠在墙壁上闭眼。许牙牙蹲在火边扒拉着地瓜,时不时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睡了没。
“说起来倒该我请老爷子。”许牙牙自顾自的说,倒像是讲给自己听。“小爷在这地混了很多年,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但起码还有几分名号。可惜……可惜。”他顿了顿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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