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弟弟,心里略有些伤感,便放下了书,屈起一条腿,道:“我的腿都麻了,你还不睡吗?”
元流火从他腿上起来,对他满心都是崇拜,又靠在枕头上,憧憬地说:“林公子,我也想讲一个故事。”
“好啊,你说,我听。”
元流火捧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半晌嗤嗤一笑,摇头道:“我不会讲。”他转过身看向林惠然,认真道:“我给你讲一件事情。”
“嗯。”林惠然敷衍地说。
“昨天夜里,我看见旁边的大船上,一个男人掐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把他掐死了。”
林惠然猝然从床上坐起来,瞪着元流火:“你怎么看见的?”
“我用眼睛看见的。”元流火一本正经地回答。
林惠然知他语言笨拙,遂温声慢语地问他:“几时见到的,他们在那个地方,看清两人的面目了吗?”
元流火回答道:“我当时站在甲板上,看见隔壁船上,有一间窗户的灯是亮着的,一个男人的影子坐在窗边喝水,后来忽然扑到另一边,像是抓着什么,然后两个人撕扯了一会儿,一个人就倒下了。”元流火支起下巴,思索道:“我猜他是死了的。”
林惠然起身下床,找船工要了几块烧火的木炭,又铺开宣纸,闭目思索片刻,在纸上分别绘制了那三名客人的身影,拿给元流火辨认。
元流火凑上去一看,见纸上有三个以黑炭绘成的人物剪影,轮廓分明、毫发毕现,不由得赞叹:“这是什么绘画技法,我从来没有见过。”
林惠然催他辨认,他指着其中一个道:“应该是这个,他的肩膀、体型、额头宽度都很像,只是为什么眼睛以下的轮廓没有画出来?”
林惠然不语,随手撕了那张纸,自语道:“这人的身份地位应该很高,干嘛亲自杀一个男妓?”
元流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躺下睡觉。
林惠然想了一会儿,伏在床边道:“流火,明日你随我去见几个人,把你刚才那番话讲给他们听,好不好?”
元流火吓得坐直了身体:“不可以,我不能见人的。”
“我知道你只是魂体,”林惠然柔声说:“你放心,你只需按我的话去做。我会保护你的。”他见元流火脸色煞白,又劝慰道:“那位被杀死的孩子,我曾和他说过几句话,他和你年纪差不多,不过身世很可怜哪,现在他被坏人杀死了,我们不应该给他报仇吗?”
“我知道,”元流火低头捏着被角,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他羞于告诉林惠然,自己就是那只被骑了一个多月的小毛驴,而且自己天亮之前就会恢复成兽身,帮不了林惠然的。
“我口渴了,出去倒杯水。”元流火一边说,一面往外面走。
林惠然何等机灵,就知道他要逃跑,一个箭步冲上去,攥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元公子……”
元流火身体灵动,肌肤柔滑,轻易地挣开了林惠然的束缚,小鸟似的跑出去了。
林惠然急匆匆地冲出去,大叫道:“元流火。”他往外面一瞧,甲板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唯有月光散落下来。
林惠然无可奈何,只得返回船舱,心里思索着明日的应对策略。
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醒来,岸上的差役撤得干干净净,旁边的花船上,只有几个男妓蹲在甲板上,用铜盘洗脸,又将残水倒进江水中,顺便朝林惠然抛了几个媚眼。
那老鸨训斥了他们几句,又清点了一些甲板上的行李,遂教船工开船,离开此地,临走时对着岸上连骂了几句“晦气”。
林惠然大奇,询问旁边的船工:“昨天的事情解决了?”
船工挠挠脑袋,道:“这事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前半夜那些公差还来回巡逻呢,后半夜忽然来了一道命令,他们瞬间就撤的干干净净。咱们是去是留,他们也不管了。”
旁边又有人说道:“想来是找到凶手,就收兵了吧。”
林惠然冷笑了一声,返身回了船舱。
又过了半盏茶工夫,即将开船时,却有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乘着快马飞奔而来,嘴里喊着慢行,翻身下马,跳到船上,声称要见林公子。
林惠然走出船舱,认得这人是白天所见的知县旁边的文书,就问他有何贵干。
文书一脸沮丧,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林惠然,轻声道:“我家老爷说,昨日那案子,他是有心无力,公子聪慧高义,可暂收了这物,或者有一日,可为那孩子伸冤。”
林惠然有些诧异,这玉佩正是来自那死去的男孩,他想,我一个游历江湖的书生,能为他做什么?虽然这样想,还是收下了。
此事算是过去了。小船在江上又行走了几日,就来到了江南。此时江南繁花似锦,歌舞升平。林惠然心情大悦,牵着小毛驴下船,找了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下,打算在此地多玩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大部分时间都在讲一些离奇的故事,主角们只能抽空培养一下感情也是蛮郁闷的。
☆、两个妻子
林惠然所居的城市是金陵,算得上南方最繁华的地区,此地云集了各路达官显贵、花花公子、娼妓名伶,是富人们游乐的天堂。
林惠然在本地玩了几日,很快就和一个唱曲儿的男孩子勾搭上了。男孩取名叠翠,生的宛如美玉雕琢香粉捏成,十分精致。他才十六岁,在妓馆里挂牌唱歌陪酒,并不卖身。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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