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同李寻天年岁稍小些,听了这话便给两位师兄道贺,但他们俩眼中羡慕却也无更多,全因这几日了解到小师弟的天分,也知晓以师父的性子,不是那吝惜技艺、打压强徒之人,想着在这院儿里多待些时日也好,或许可再同小师弟一块儿研习食谱。
仅小师弟入门的这几日,他们觉着自己的脑袋都仿佛变得更灵光了些。
另一处。
陆宛祯于乐宁手臂间大怒,哄小孩儿呢?区区羊乳也想让她折服?便是加条鱼干又如何?
她从未有过随军经历,进宫时日也不长,自然不可能尝过这浑羊殁忽,如今有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不想错过,她的舌头和肠胃也不允许她错过!
“喵呜~”陆宛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像抗议。
但很显然,几个月大的小猫儿无论再怎么装凶,那也是奶凶,乐宁听了不仅不害怕,反倒低了低脑袋,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芝麻你真可爱!”
再次被占便宜的陆宛祯:“……”
一身气焰霎时为之一顿。
大、大胆!
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竟又占本殿下便宜!
陆宛祯气急败坏,又羞又怒,只觉被乐宁亲过的脑门上都要冒火,不愿再被她碰,使劲用脑袋去拱她的手臂,想让她将自己放下。
乐宁不解其意,只忽而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养猫科普,说猫猫拿脑袋蹭你是喜欢你的表现,想要在你身上留下属于它的专属气味——
于是,乐宁登时恍然大悟,揉着陆宛祯的脑袋对她柔声道:“乖呀,我也很喜欢你。”
陆宛祯一听,差点气到昏厥。
她不再挣扎,只目光幽幽地盯着乐宁的手臂看,深沉地思索着是否要抛弃最后一点颜面,给这愚蠢的屁民臂膀上咬俩洞让她尝尝厉害。
然而……
陆宛祯犹豫半晌正想张口,鼻间却先一步捕捉到了美味的气息。
一条金黄色的小鱼干尾巴被乐宁捏住,在她跟前晃了晃——
陆宛祯情不自禁地跟着那香味抬起头,鼻翼翕动,浑然不知自己满脸写着渴望。
乐宁被她逗得忍俊不禁,见小猫是真饿了,捏着鱼干去喂,又从屋里拿出一碗羊奶,而后摸着小猫儿的后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被陆宛祯嫌烦,不悦地掸了掸耳朵,又因吃食味道确实不错,便没顾得上回头送她一爪子。
半晌后,陆宛祯听见乐宁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少了胡椒调味,终究是不美,怎么还不到冬日,我的辣锅秘方已经蠢蠢欲动了……”
“算了,我还是先想办法弄出豆腐吧,便宜美味,大家肯定都喜欢……就这卤水麻烦了些……”
正吃得欢快的陆宛祯一听,耳朵竖了起来。
豆腐?
豆腐是什么?
……
半旬后。
邹公食肆内。
往来食客络绎不绝,各个进了食肆内都等着店里伙计报菜名,那伙计口齿伶俐,不一会儿就是一大串秃噜而出,有客问何为招牌,伙计便笑吟吟续道:
“……今日有一新品,谓麻婆豆腐,或可一尝。”
这些时日来,起初因烤串儿没吃过瘾的食客们,到了食肆内皆是想先来几串满足口腹之欲,却最终被这食肆内的菜肴所征服。
一到早晚用膳时分,食肆外往往能排起极长的队伍,以至近日邹德全盘算着将隔壁的几间屋子一同买下,好再扩一扩店面。
“这麻婆豆腐是何物啊?来一样我尝尝!”因着近日食肆内的新品皆有惊喜,来这食肆内的食客们一听新品便兴致勃勃,说这话的正是之前在乞巧节上被烤串儿征服的一书生。
“好嘞!”店伙计朗声应道。
不多时,伙计捧着打磨过的、略有些沉的石碗而来。
那书生探头往里一看,只见里头能见出原样的整齐雪白块儿,色比土酥净,只上头沾染了一层麻香红油,将它们染成均匀的红色,其上细碎香葱和着辣味儿扑面而来,他拿起勺儿舀了舀——
登时舀起一勺颤巍巍的玉块儿,沾着油光的玉块儿在他的勺中小幅度摇晃,他试着送入口中:
微烫,又仿佛入口即化,只剩那辣味圆融包裹着油香,点点滴滴在唇齿里漫开,不知不觉中,其间夹杂的麻意已渐渐渗出,让他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忍不住尝了第二口!
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却又极是过瘾!
“滋味如何?”
邻桌的见他半晌不说话,有些着急、又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书生已被辣的面上出了汗,好容易止住冲动,石碗中的豆腐已下去半层,许久才听他开口道:“出匣宁愁方壁碎,忧羹常见白云飞。蔬盘惯杂同羊酪,象著难挑比髓肥!”
此诗一做,肆内角落里有其他读书人便击掌叹道:“好诗!伙计,给我也来一麻婆豆腐!”
“得嘞!”伙计朗声应道。
“我也要!”
“给我也来一份尝尝!”
……
登时,食肆内便充斥着想尝尝这麻婆豆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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