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陆英捷终于开口,只说出一句话:“……是我失控了。”
云震当然知道是这类情况,他了解陆英捷,这个素来强悍严厉而又自制的年轻军官,如果不是失了控,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起因?”
陆英捷静默着,眼里似乎有什么浮浮沉沉,反问:“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样一问,云震并没有太过意外:“哦,你知道了?所以这就是起因——”顿了顿,“嫉妒。”
陆英捷眉尖一跳,目光瞬间阴鸷异常。他没有反驳,也没办法反驳,只是把拳头越捏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为什么?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什么?怎么能诱拐他——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云震接过了话,语调放得更缓,也让人听得更加清晰分明,“英捷,世上有些事是两厢情愿,比起你强迫性的做法,你认为哪种更加合情合理?”
“……”陆英捷哑然,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忽然闭上了眼。
此前一度产生过的暴虐冲动,此刻几乎都消弭于无形。
他想,这就是云震。他所敬重的云司令,他所欣赏的云叔,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大气稳重、有条不紊、仿佛永远不会犯错的人。
当然这次主要也是因为,责任确实在他,是他犯的错。不过……
——云震,你真的就半点错误也没有吗?
他张开眼,一字一字挤出来:“他可以当你儿子了。”
云震淡淡一笑:“我儿子比他还是要小得多,何况,你是他亲兄弟,一直以来他对你是什么情义,相信你比我看得更清楚,那么你也应该更知道,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让他有多失望?”
陆英捷心口一紧,再次失去了言语。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陆偲一定气他、怨他、怪他。而他自己呢,是不是也该怪自己?怪自己不该太冲动,怪自己不该这么糊涂,还是怪自己怎么能事到如今依然不知后悔?
不,他不想后悔,更不想推翻已经发生的一切,不论是陆偲身上的,还是他自己身上的……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云震的话语把他的思绪从中切断,“你向来是个行动派,但有时候仅仅依靠行动是不够的,该说的话不说清楚,注定是死局。”
听到这里,陆英捷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令他疑惑不解:“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他不恨你。”云震答非所问。
陆英捷一怔:“什么?”
“如果他恨你,在我面前就不会保持沉默。当然,这不代表他不想把你痛揍一顿。”
像从前很多次做过的那样,云震抬手拍了拍陆英捷的肩膀,“你自己想想吧。”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
※ ※ ※ ※
陆偲仍是那副恹恹的老样子,躺在床上挺尸。
在那两个人到外头谈话的期间,陆偲已经涂好了药。过程着实辛苦,那个地方一碰就痛,一痛他就想罢手,但是转念又想,现在多痛苦一下,将来就能少痛苦几天,所以还是咬着牙关继续。
见到云震回来,陆偲眨眨眼睛,很好奇他们两人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却又实在问不出口。
这事太尴尬了。一个曾经跟他上过床,一个刚把他搞得下不了床——这样两个人有什么好谈的,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囧,而且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肉麻感。
云震走到床边,没有在意陆偲那神经兮兮的表情,问道:“药涂完了?感觉好些了吗?”
陆偲扯了扯嘴角,也扯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回答:“嗯,好了一点。”
“那就好。”
云震低头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话音刚落,陆英捷从门外进来,云震便对他说:“这几天你不用去军区,留下来,好好照顾你弟弟。”
陆英捷尚未接话,陆偲已经发出抗议:“不要——!”
云震笑了笑:“总之假我已经批了,具体要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协商。”说着弯下腰,在陆偲的额头落下一吻。
目睹这一幕,陆英捷眼中寒光爆射。如果放在二十分钟之前,兴许他早已经冲了上去。然而现在他却只是握紧双拳,任由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而陆偲这边呢,其实也浑身不对劲,不自在极了。
这个人的吻来得那么自然,旁若无人,但陆偲可没有忘记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就算放在更早以前的时候,这样当着一个人的面跟另一人亲密,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场面,更何况事到如今……
好在那个吻只有短短两秒,云震退开,揉揉他的头顶:“傍晚左右我还会路过这边,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就这样,云震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与其说气氛尴尬,不如说连空气都已经阵亡,绝然的死寂笼罩了一切。
直到陆英捷身形一动,开始往前走,来到床边望着床上的人。
由于视角问题,那双幽黑的眼睛高高在上,显得格外气势凌人。
莫名地一股倔气从陆偲的肚子里冒出来,他不肯示弱,使劲瞪了回去。
两人一站一躺,视线勾缠交错,许久许久,那副情状看上去如此(狗血)经典,仿佛如果不是生死与共的情人,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忽然陆英捷弯下腰去,扣住陆偲的双肩。
那十根如同钢铁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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