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霁支起身子,走到牢门边,看着外头那几头野兽。这些野兽一个个都仿佛筋疲力尽,趴在地上,没了动弹的力气,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瞧见一头花豹仔身上还挂着一串钥匙,便用手勾来。那花豹似要挣扎,却仿佛是中了迷香的好汉一样,只能拿一双豹眼瞪着,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薛不霁抿着嘴,将那钥匙c-h-a进锁孔里,轻轻一扭,牢房的门便开了。他跨过地上几头野兽的身体,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看来果然是失血过多,叫他没走两步就浑身虚汗,头昏脚软。
薛不霁站稳,正要往门口走去,那牢房内的苍崖子嘶哑着声音开口:“小子!”
薛不霁停下来,转头看向那灰影子。
苍崖子就倒在牢门边,他情况比地上的狱卒们好许多,尚能说话。他瞧着薛不霁,说道:“小子,你想逃出去是不是?放了我,我给你带路!”
妖族宫廷内,正在举行晚宴,庆祝两相三君除去风上青。金刚相殒命,被追授为妖族第一勇士。
龚长云瞧见宴会上好一番群妖乱舞,美酒频传,眼波暗度,不少妖族喝多了,得意忘形,冒出耳朵尾巴来。他有些烦闷,松了松衣袋,带人转身从小门走了。
经过庭院内的花丛时,他脚步一顿,看向月色下的树丛。天红城的月,从来是一轮血月,此时这朦胧的月光照拂之下,庭院内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他摇了摇头,感觉今夜喝得稍微多了,视野都有些模糊。他未能淬体,对周围气息的感知并不灵敏,左右看看,见没什么异常,便带人离开了。
薛不霁从树丛后探出头来,又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按了回去。苍崖子瞪着他,小声说:“你要做什么?”
薛不霁目光追着龚长云离去的方向,咬牙道:“没什么。”
他要为风上青报仇,只杀龚长云一个是不够的。他的目标,是妖族之王!
苍崖子虽然将他带到了这里,却也无法更进一步。不说左右侍卫,那妖王自己就是个高手,要取他性命,谈何容易。
苍崖子松开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小子,我已经将你带过来,不欠你的了。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转身飞上墙头,踏着瓦片上的月光,飞身消失在宫墙之外。
薛不霁蹙起眉头,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他身上带着那仿若玉石之物,倒用不着担心被妖族闻到人的气味,但是他不能在这里枯坐一夜,他要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两名侍女走过庭院,长长的衣裙拂过草丛,带起一阵香风。
薛不霁从枝叶缝隙间偷眼看去,其中一女头上梳着蝴蝶髻,眉目温婉,颇有媚态,另一女年岁看起来还小,面容有些稚嫩,时不时冒出一截尾巴。
那年长的侍女轻斥道:“小蛮,把你的尾巴收好了。否则让大人们看到,责罚起来,阿姐可保不住你。”
小侍女委委屈屈地点头,憋着劲努力将尾巴收了回去。
薛不霁瞧着那年长侍女头上的蝴蝶髻,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他被旁季抓到时,假扮女装,旁季给他梳的头,与这是一模一样的蝴蝶髻。
大王子将酒杯放在一边,眼中已带着几分醉意。他左右看看,没见智慧相的身影,找人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先行离去。
大王子有些索然无味,皱眉骂道:“他是最大的功臣,他走了,这庆功宴有什么意思?”
奉冥君在一边听了,暗自冷笑一声,一个手无缚j-i之力之力的智慧相若是都能算最大的功臣,他们这些亲身上场拼杀的又算什么呢?
大王子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奉冥君,又想起他的好来,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轻轻一捏,小声道:“奉冥君,一会儿宴席散了,来我宫里小酌两杯,如何?”
奉冥君抽开了手,皮笑r_ou_不笑:“殿下,喝酒误事。我们虽然将风上青杀了,可他几个好兄弟还活着呢。奉冥君恨不能打点起全幅j-i,ng神,哪里有心思饮酒。”
大王子面露不悦,奉冥君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经过风波谷一役,金刚相身死,若不出意外,那空出的位子,非他奉冥君莫属。今夜不少人向他频频敬酒套近乎,也能看出来他奉冥君已是水涨船高。
他也用不着再和这愚蠢的王子虚与委蛇。
大王子走出内殿,狠狠吐出一口恶气,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奉冥君!”
他血脉鼓荡,胸口一口恶气,混着今夜灼热的酒水,化作下腹不断升腾的yù_wàng,让他浑身都火热难耐。就在这时,侧殿走出两名手捧玉斝银缸的侍女,正要进内殿,被大王子叫住。
薛不霁呆住,手心握紧了玉盘,看了一眼身边的姝姊——旁季的妻子。姝姊看他一眼,眼神惊慌,她得到了旁季的交代,帮助薛不霁混到妖王身边,眼看两人离内殿只剩下三步之遥,却被这大王子叫住了。
难道他看出来什么不成?
“大王子叫你们过来呢!还在磨磨蹭蹭什么!”大王子身边的近卫低声喝道。
薛不霁给了姝姊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人走上前。大王子伸出手,粗鲁地捏起两人的下巴,左右看看,似是对薛不霁颇为满意——他现在一身女装,姝姊也给他梳了个蝴蝶髻,又施了个狐族的障眼法,使他与女子无异。
大王子挥挥手,令姝姊离开,抓着薛不霁的手,将他往后花园带去。薛不霁回头看一眼,姝姊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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