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男子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眼中j-i,ng光内敛,显然也是个内家高手。他开口道:“兴,去看看。”
那叫兴的青衣青年应声起来,出了茶棚前去查看。
那白衣少年仍然端坐着,腰背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浑如老僧入定。
此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吁了一声,勒了马,向茶棚中看了一眼,吆喝道:“有酒没有?”
茶博士答道:“有!有!镇上刚到一批的雪流浆,风雪城快马运来,跑坏了五匹马呢!我好说歹说,才匀来一桶!客官要不要尝尝?”
“来一斤!”这汉子下了马,带着身后五六个汉子走茶棚。小小的茶棚一下子给挤得满满当当。
这领头的汉子四下看了一眼,瞧见中年文士,眼神一亮,上来行礼见仪:“这位想必是天机门的玉渊先生,在下光明城城督副使谢劲,敢问游掌门一向安好?”
玉渊先生笑道:“原来是谢副使,久仰了!掌门安然无恙,多谢关心。”
“不知我们少城主可还安好?”谢劲四下一扫,见那些天机门的青年弟子中并无少城主的身影,不由得问道:“这次聚义屠魔,少城主怎么没来?”
玉渊先生微微一笑:“怎么没来,谢副使,人不正在你身后么。”
谢劲回头,便见到外头那个叫兴的青衣青年往茶棚内走来,正是投在天机门门下拜师学艺的光明城少城主,谢永兴。
谢劲登时喜道:“少城主!”
谢永兴早在外头便看见带有光明城标志的马队,也并不如何意外,笑了一下,叫了声谢叔叔,便走到玉渊先生桌前回禀:“弟子四下看过了,并没有人。”
其时薛不霁正被方门主按着头,躲在茶棚后五六丈远之处。师弟便被乌衣流刀客按着,藏身在侧。
以方门主的内力,这个距离正可以听得见茶棚内在说什么,又不会被玉渊先生发现。他喃喃道:“聚义屠魔?什么狗屎?这帮人闲出屁了?”
又听见谢劲道:“这乌衣流宗主心狠手辣,偏偏武艺不俗,幸而这次有天机门出手,这宗主的人头想必是手到擒来!”
方门主心中惊骇,暗道:什么?他们要这聚义屠魔,是要杀掌门?!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登时心如汤沸,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该怎么好?过了半晌,他一拍脑袋,暗自骂道:我急个什么狗屁屎尿的?!掌门被这帮人杀了不是正好?!正是该由我来当才是!
想通此节,登时心中畅快,又继续凝神倾听。就听见玉渊先生道:“在下不过是带弟子们出来历练历练,这屠魔之事,少不得要请谢副使多多出力。”
谢劲笑道:“先生折煞我啦。有玉渊先生在此,哪里有我出手的机会。乌衣流宗主手下有四大门主,这白虎门与玄武门还不成气候,那青龙门与朱雀门却是一对武艺高超的同胞兄弟分任。听说青龙门的门主,前阵子就伤在玉渊先生手下哩。”
玉渊先生笑道:“险胜几招而已。”
方门主脸上一红,登时只觉得脸上无光,暗骂道:嘿,这穷酸秀才,不过赢了我一次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人怎么知道?是了,定是这秀才到处去与人夸耀!
又听谢劲道:“邱老英雄来了么?”
“应当已经入城了。天色将夜,谢副使,咱们也赶紧进城吧。”
方门主屏息不动,等着众人出了茶棚,整队打马而去,才慢慢从灌木丛后站起来,琢磨道:“老子不能输了这个场子,非得叫那穷酸秀才也栽个跟头不可,否则以后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他又沉吟:“我独身一人进城,恐怕要被人注意,那酸秀才是认得我的,须得装扮一番。”
他左右看看,又捏着薛不霁的脸端详片刻,哈哈笑道:“有了!有了!”
薛不霁见他又愁又笑,不知他究竟要做何打算,但是今日落在这两人手里,少不得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方门主押着他向城镇走去,走了两步,他回过头看了乌衣流刀客一眼,开口道:“小子,你可别想趁机开溜,否则我一刀宰了这个小娃娃,叫你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乌衣流刀客自忖敌他不过,只得在后头跟着。
来到郊外一户农庄外,方门主踹了薛不霁一脚,催促他去敲门。薛不霁只得走到柴门边,伸手拍了拍。他舌头伤了,无法发声,庄内的男人问了一句:“谁啊?”见无人应答,便走到院内来看。他瞧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疑有他,走过来开门,问道:“小兄弟,什么……”
这话还未说完,方门主已一刀递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泼洒,那人已经气绝。薛不霁登时大骇,江海西亦是失声惊呼。这时庄内又走出来一个女人,手里还端着剥苞谷的面盆,看见男人死了,登时手上一松,苞谷粒洒了一地,院内j-i鸭咕咕嘎嘎争相啄食。
那女人痛叫一声:“当家的!”
方门主已s,he出毒镖,又将女人了结了。接着他推着薛不霁走进去,进了内堂,迎面撞见一老翁一老妪赶出来,看来是那对年轻夫妇的父母,也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了事。
薛不霁浑身发抖,手脚冰冷,看着这方门主杀人如杀j-i一般,眼也不眨,已是呆住,连阻拦都来不及了。
第9章 深夜被掳
方门主走进屋内,翻箱倒柜,搜出几套衣物,丢在薛不霁与那刀客面前,催促道:“快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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