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他浑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气得脸色发白:“我是北境少主!我凭什么不能拿你?!”
薛不霁更是好笑:“我听过北境主人,没听说什么北境少主……”
他说到一半,暗忖道:难道他是梅伯父的儿子?我们离开了不过十一年,这小子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十五岁了,不应该啊……
少年被他这句话一激,气得咬牙切齿,对那老头道:“你听听,这世上的人只知道有北境主人,却压根没听过我的名字!这窃位狗贼!狗贼!”
老者面色沉静,眼中神光内敛,小声道:“少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少年这才勉强按捺,看着薛不霁两人:“不管你们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总之,你们不许走!”
薛不霁眼中神光一闪,正欲发难,那老者忽然出声道:“少主人!”
少年转过头,那老者伸手,两指将少年手中的红狐狸捏着,提起来一看,红狐狸腹部的毛皮中破了一个洞,渗出的血将毛皮周围都染红了。
少年悚然一惊,那老者也面色微变,方才薛不霁的话他也听着了,这闪电狐速度迅疾无比,然而若是他出手,也能将这狐狸打死。带着这少年追了三天,不过是为了哄着他开心。但他可是快有一百岁的年纪,内功深不可测,纵然如此,也无完全的把握能在闪电狐的腹部打出这么一个小洞!
老者抬起头,上下打量薛不霁,这闪电狐若当真是他打中,而非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么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非常之可怕了!他想必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怪,因为淬体大成时年纪还小,所以相貌如同青年,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难道他是天机门的游掌门?!
天机门的游掌门,老者是见过的,因此他思来想去,也实在是没办法把薛不霁和任何一位绝世高手对上号。
薛不霁对于自己的实力,其实低估了许多。他只觉得要打中这闪电狐十分简单,就好比他每天在海水里叉鱼,考验的不过是眼力,更想不通这少年怎么可能追着这狐狸跑了三天。他若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深浅,定然会藏拙,免得惹来事端。
那老者走上前一步,恭身行礼道:“这位前辈,这冰天雪地,前路难行,何不去我们少主人府上坐一坐,聊饮一杯水酒,如何?”
薛不霁沉吟片刻,他自忖离开这里十一年,对眼下的江湖局面十分陌生,有个熟知人事之人能给他说一说,那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少年看起来和梅伯父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就跟他们回去看看。
薛不霁扫了两人一眼,问道:“还不知各位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这位是我家小主人,北境少主封决。老朽上纪下有方,二位叫我纪老便是。”
薛不霁心中一震,面上不显。十一年前他摔下悬崖时,就记得梅伯父有个师弟,叫做封决,是梅伯父师父的儿子。他年幼时跟着风上青去风雪城做客,便见过这个封决,记得他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眼前这个少年,的确与那个记忆中的小孩童有几分相似,但是为何都过了十一年,他还是十六岁?
薛不霁心中大惑不解,也不多问,免得露怯。他和师弟上了马,跟在封决与纪老的身后,一路向南驰行。
纪老虽然称封决为少主人,但是他显然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封决对他也十分信任,见他将薛不霁两人奉为上宾,便改了态度,向薛不霁打听他们为何会在这北境猎场出现?
“北境猎场?”薛不霁头一次听说。
“每年冬季,我家少主人都会将这一片人迹罕至之处围起来,进山打猎。所以他初初见到两位前辈时,才会十分奇怪,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薛不霁道:“原来如此。其实我和我师弟从小由一位高人抚养,在云影山上修行,浑然不知这世上究竟过了多少年月。半年前,抚养我们的那位高人仙去,我和师弟待在山上也没什么意思,便想入世走走。”
江海西听见师哥谎话编得如此顺口,只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纪老奇了,问道:“敢问二位前辈,那云影山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几乎将这北境的每一座山都走遍了,可从来不知有这么一座云影山。”
薛不霁笑道:“二位有所不知,那云影山并非在地面上。”
封决挑眉道:“前辈,你可莫要说笑,这山不在地面上,难道还能在水里头?”
薛不霁颔首,一本正经:“正是。诸位总听过一句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我们所在的云影山,倒并非在一处方塘内,而是在一处湖泊内!诸位可知道是什么湖?”
封决叫道:“六色湖!”
纪老在一旁半信半疑,问道:“前辈,这云影山难道是在六色湖里?”
薛不霁哪里知道什么六色湖,不过是诈一诈两人。他心中暗笑,面上一脸严肃,低声道:“诸位不可大声喧哗,免得泄露了我师门的秘密。”
封决立刻噤声,又忍不住小声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不霁将一副神棍模样装得十足地像:“诸位有所不知,每当秋冬两季,云影在空中层层堆叠,六色湖中出现云山一般的倒影,那倒影便是云影山!跳进去就是云影山脚!这六色湖,在我们那边,叫做云影湖。诸位看看,我这些扇贝便是云影湖中捞出来的。”
他扬起手腕上的白色贝壳手串,封、纪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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