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单上血迹斑斑,分外悚人。
海住了院。有东西断在他身体里,无论如何都取不出来,不得不动个手术。
由于病情特殊,小地方、人也并不算多的夜间急诊科话传得特别快,难免会有人凑热闹看笑话。
海又疼又怕,神智却还有些清醒,那些目光让他无助且焦虑,而在渐渐能够明白体会出那些目光之下都澎湃着怎样的心态之后,他忽然之间痛苦到了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这已不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一种道不明的难堪,这种难堪让他自心底冒出个声音:还不如死了。
可他现在又并不想真的死——熬过现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现在就死了,多么的不划算。
他难过地呜咽。在这样的无助与恐慌中,他需要一些亲人的安慰来缓解,而他的生活中除了那么一个干爹,再没有别人。
海的眼睛里饱含水分,本能地拉住高平孝的手,一时忘记究竟是谁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在麻醉的作用下,海渐渐昏迷沉睡。
手术室外,高平孝也受到了来自桑原光的责备:“高桑,你未免也玩得太过火了!”
高平孝垂着头,也有了些许悔意。
“这样下去,先不论海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影响开春的拍摄计划,他若是因为这件事恨上了你,还怎么肯乖乖听你的话,帮我们拍这个片?”
高平孝原本正昏昏沉沉,听到这里,却是灵清起来:“桑原,这你就多虑了。”他换了一口气,笃定地说道:“海不肯听我的话,还能听谁的话?我是他的衣食父母,没了我,他只能出去喝西北风。他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来历不明,脑子又不好,怎么养得活自己?”
桑原一想,也是了然,便止住了话题。又陪着坐了片刻,他犯起困来,于是勾搭上阿牧,提前回去休息了。
手术室的灯一灭,高平孝就站了起来。
海被推去病房,主治医生取下口罩,对高平孝说道:“病人也算是运气好,异物最后还是用其他工具取出来的,没有动大刀。只是,房 事要适可而止,尤其是在恢复期间。”
高平孝乍听之下又是一阵后悔。这一整件事就好似吃饭,因为饭好吃,所以一顿全嚼了下去,结果吃出了胃病,往后不能再吃。还是应该一天一口,慢慢来。
在病房陪着海坐了没多久,又有医生过来,手上拿了化验单。
高平孝这时已是一夜未睡,早就犯困,昏头昏脑地听了医生一串专业术语,他也没一句听明白,只在最后听清了:“……所以从初步的化验结果来看,病人有肾炎的征兆,不过,尿道出血也会一定程度引起化验结果偏差,建议过两天再验一次。”
高平孝一听明白,立马就跳了起来:“他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肾会出问题?”
医生平静地后退一步,问道:“病人此前有没有过肾炎的先例?最近体力劳动有没有增加?或者,近来是不是给他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都有可能。”
肾炎可不是闹着玩的,高平孝希望这是误诊,而在医生走后他仔细一想,就想到了那些保健品。
路边随便买来的保健品,真能是什么好东西?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万没有想到副作用来的这样快。
不过,早在他捡到海时,对方就已一身是病,如今多一个肾炎,他虽感到懊悔,却也不至于多么痛心疾首。
海这么一歇就是半个多月,他是个彻底的药罐子,从睁眼的第一天起,就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药向来是当饭吃的。现如今身体好了大半,药相对减少了,可眼下又有了新的病,剂量大不了也是回到从前。
上床是万万不能了。高平孝思忖着。
他还想要海健康起来,按原计划帮他演鹿姜。
他也按照了医生的嘱咐,给他吃清淡的伙食,特地盛出一份,不加油盐。
海人是醒的,活得却一直迷糊,他对自己的病情一知半解,倒是在病中体会到了高平孝对他的关怀之情。
“干爹到底还是爱着我的。”海甚至这样想,“他给我花钱治病,现在还给我做饭吃。”
而且,他都不再折腾他了。
不过,清清静静的环境下再一想,他想到了,也正是高平孝将自己弄到了这一地步,他做这一切,是理所应当。
懵里懵懂地又一想,他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悲惨之处。同时幻想,如果干爹在此时对他是不管不顾的态度,那便不仅只是面目可憎一词能够形容的混蛋恶劣了。
海因为这虚空的幻想,竟凭空生出来了委屈,他进一步认为,高平孝对自己再好一些,也是不算过分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海半夜睡着,偶尔也会被桑原光房内的动静吵醒,然后就会带着有些久违的感觉,试试探探地把手伸进裤中,摸一下自己的器官。
然而肾亏气虚的,他抚摸了,也始终是没什么感觉。
他这么试过好几次,在最后彻底放弃,也终于明白到底什么是真正的“阳痿”——
早前高平孝带他去治阳痿时,他其实还算不上阳痿,因为那时候,身体偶尔还是能在性 事中体验到快感的;而如今,他是从身到心对此事丧失了兴致与活力,只要一想起这回事,就想起这次进医院的痛,连头皮都发了麻,是彻底的无心无力。
在四体不勤的日子里,海过得很是清闲,闲到无聊的地步。高平孝起初还和他斗斗嘴,开开黄腔,但由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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