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有可能在路上想法子弄钱。
“你说他本来是做什么的?”
“箍桶匠。”捕快答道。
“他在这里没有亲友了么?”
“亲近的早没有了,齐晔的朋友量他也不敢去找。”
韩琅稍微沉吟一番,断然道:“出城沿途搜索,张贴悬赏。还有,格外留神那些外出接零工挣钱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盗窃案,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
一众捕快立马领命去了,韩琅回去等消息。但他又坐不住,自己骑着马去城郊溜了一圈,挨家挨户询问,但都没有结果。傍晚的时候他无奈折返,手下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进展,这种搜捕工作本来就费时费力,韩琅也不指望一蹴而就,只是他最近一直心情不佳,未免有些迁怒,张口吼了几句骂人的话。
别人都低头不敢言,唯独阿宝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道:“老大,你今天是不是又饿了一天?”
韩琅瞪了他一眼,他就不吱声了。解散以后,韩琅一个人留在空空如也的院内,负气一般走来走去,最后捂着胃部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他并非恼案子没进展,而是恼自己不争气。原因很简单,阿宝已经一语中的了,他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闹得心里烦躁,看谁都想骂。
他感到胸口弥漫着一股邪火,憋得都要爆炸了。不就是忘了吃饭么,不就是胃病么,至于么?老子就不信了,没人照顾,我还真能死在大街上不成?!
韩琅倔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先是狠狠把脑子里那个人的名字赶出去,然后快步离开县衙,杀气腾腾朝着酒馆走去。一路上见到他的人纷纷躲避,酒馆的小二见了他都不敢上来接待,满屋子的食客犹如寒风过境般安静下来,胆战心惊地看着门口。看他那副模样,真像是来抓人的。
韩琅目不斜视地找了张空桌坐下,佩剑取下来往桌上一扔,“铛”的声响震得在场众人都颤了几颤。小二一溜烟把老板叫出来了,老板跟韩琅比较熟,赶忙上去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帮忙。韩琅蹙眉干咳一声,拿出荷包抖出刚发的月饷道:“你看着上吧。”
老板没反应过来:“上什么?”
韩琅一脸莫名:“上菜啊。”
“韩大人不是来抓逃犯的?”
韩琅摇头。
老板“噢”了一声,干笑着收了钱走了。周围好奇围观的宾客也一脸无趣地转回头去,继续喝酒谈天。
菜很快就上来了,韩琅直接用筷子往嘴里拨,狼吞虎咽,仿佛带着莫名的仇恨在吃饭一般,三下五除二消灭了一碟,又伸手抓过酒杯一口闷下去,辛辣的液体顺喉而下,畅快淋漓。
去他妈的贺一九!韩琅暗暗骂道。老子少了谁都能活!
胃中原本烧灼不已,但酒菜下肚,反倒渐渐麻木了。因为体内还都着那股忿忿不平的怨气,他用劲格外的大,酒杯里的酒液接连洒出,把袖口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手臂上。也不知为什么,他越是烦躁越是挫败,就越能想起贺一九那张脸。末了他突然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杯盘碗碟稀里哗啦一通乱响,整个酒壶彻底翻倒,里头的酒水全泼在他身上,当即就浸湿了一大片。
“哎呀,客官您悠着些!”路过的小二立刻冲过来帮他擦拭,口中道,“这是怎么了,莫非酒菜不合胃口?”
韩琅摆摆手不用他管,心中火气一旦发泄,剩下的只有冷静后的尴尬和无措。这时后面忽然插进来一个轻快的女声:“咦,这不是韩公子么?”
韩琅回过头去,正好对上姚心莲笑吟吟一张脸。他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被酒湿了大半,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当即就想转身回避。但姚心莲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风风火火地跑上来,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好些日子没见啦!”
韩琅完全不觉得现在是叙旧的时候,还好酒馆老板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解围道:“韩大人,这……快去换换衣服吧。”
“不用不用,我把外袍脱下来就成。”韩琅道,不声不响地后退一步拉开和姚心莲的距离,“郡--姚姑娘,容在下先行一步。”
姚心莲丝毫没觉得别扭,大咧咧一笑道:“你去吧,我在外头等你啊!”
酒馆后头有个院落,韩琅随便把外袍一拖,抖了抖上面的酒水,心思却飘到姚心莲那边。她怎么又来了?看她的打扮肯定又是微服,这郡主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成天往外跑。实话说现在韩琅手头有案子,心里还塞着一大堆烦恼,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应付这位郡主。可对方毕竟是大人物,自己得罪不起,这会儿他把衣服拧干以后,还是皱着眉头出去了。
姚心莲已经等候多时,硬拉他到二楼雅间叙旧。“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爹让我出来透气,但京城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又到安平来了,”说着,她冲韩琅眨眨眼,“我就想能不能见到你,看来咱们真的有缘,来,干杯!”
韩琅与她碰杯,见她豪爽地仰首一饮而尽,自己却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姚心莲见他放不开,反倒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没见过女人这样喝酒?”
韩琅摸了摸鼻头:“还好。”
“去你的假正经,”姚心莲伸手远远地点着他的脸,“不喜欢你们这样,看不起女人似的。”
她这回依然只带两个丫鬟,自己一副江湖侠女打扮,腰间挂着武器,谁都惹不起的模样。韩琅见状会意地轻笑一下,道:“哪儿敢呢,姚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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