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要做什么。街上还是挤作一团,商队中有人向人群泼洒小块的碎银,引得众人疯抢,更是把路堵得水泄不通。韩琅急得抓耳挠腮,口中喊着“借光借光”,却无人搭理。他眼睛一瞥,忽然想出个馊主意,一脚踏上旁边馄饨店的桌子,不顾老板的惊呼,他竟然一把抓着店铺的幌子跃到了屋顶上。
“你--你干什么!下来!”
连衙役都被惊动了,一下子围上来四五个人,他暗叫不妙,急匆匆地闪至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俯低身子迅速施了一个幻身咒。
好了,这下应当安全了。
法术持续不了太久,但应该足够。他绕开那些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道,在小巷中飞快地穿行。追到轿子的时候,他的法术还能维持片刻。车队已经驶向其他地方,面前不远处只有这顶轿子,正正停在贤王府前。
不出多时,韩琅看见一个陌生官员从轿内走出,接着就是贤王,还有那个商队统领。最后一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韩琅的视线,这人身材魁梧,肩披一件虎皮大氅,双目深邃,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威慑力,仿佛庙堂里的护法金刚。他与贤王相对,却不显弱势,两人简单交谈几句,贤王便将他往屋内引去。
屋门一开,韩琅就知道自己没有窃听的机会了。他正要抽身离开,却见屋里人影一闪,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与贤王打了个照面,似乎还交谈了几句。韩琅瞬间有如雷击,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里头那个人他不可能认错,竟然是--竟然是贺一九!
屋门在他面前缓缓阖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贺一九回到家时,已经是当天傍晚了。
韩琅一贯藏不住心事,又关系到贺一九,他的怒火便愈发难以压抑。他不想闷声不吭假装不知,也不想假模假式地刺探,他一直很相信贺一九,就是这种相信让他有了把话挑明的念头。至少以他对贺一九的了解,他猜测这其中肯定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前因后果。
最好只是个误会。
和几个月前他们刚从云海山庄回来时一样,贺一九一回到家,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但这回不同,韩琅的怒火不再针对其他人,而是直接冲着贺一九来的。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影影绰绰的孤灯。韩琅大半张脸被阴影覆盖,表情绷得很紧,在摇曳的灯光之中居高临下地瞪视贺一九。后者心里暗叫不好,先沉住气,仿佛不以为然一般笑嘻嘻地过去哄道:“怎么了这是,谁惹我媳妇生气了?”
“我也想知道,谁有那个本事。”韩琅冷冷道,他呛完这句话就不吭气了,起身准备离开。
贺一九反应很快,急忙一把拦住。微弱的灯光之中韩琅的表情阴寒得好似覆上了一层冰霜,再加上他根本不屑与贺一九对视,这令贺一九寒毛直竖,觉得这回是闹大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既然哄劝无效,他立马把韩琅拽到一旁的长椅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好好说话,”贺一九搂过他的肩膀道,“冲我发火也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吧?”
韩琅瞟他一眼,把他的手推去一边。贺一九觉察到对方的抵触,也不再冒进,张口道:“到底怎么了?”
韩琅这才闷声闷气地开了口:“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我……”贺一九暗道不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断定韩琅是知道了,“我去见了贤王。”
“不止一次了吧?”
贺一九脸色一沉:“谁告诉你的?”
韩琅反倒是笑了,嘴角半提不提地吊着,笑得极其僵硬:“怎么,要没人告诉我,你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贺一九神情复杂,沉默许久以后长叹了一口气:“阿琅,这事比你想象的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韩琅没想到他是这种回避的态度,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刚刚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冒上来:“你不说?你不说也好,那老子也不管了!”
说罢,他已是怒不可遏,推开椅子“蹬蹬蹬”回了屋子,把里头的东西踢得稀里哗啦响个不停,接着又是一声吼:“去你妈的!”
贺一九默默过去推门,手还没放到门上门就开了。韩琅出现在他跟前,脸上全是愤怒和委屈,抬手就揍。这完全是撒气一般的举动,拳头刚落下去就被贺一九稳稳接住,接着身躯被拽得失去平衡,同贺一九跌在一处。
这一下摔得够呛,韩琅整个人都压在贺一九身上,后者在下面充当垫背,疼得呲牙咧嘴但是还不忘安抚韩琅:“行了啊,听话,出出气就好了。”
“你他妈不把话说清楚让我怎么出气!”
贺一九使劲把他搂在怀里,不让他起身:“那我现在说,你听着就是。”
韩琅不吭声,任由贺一九把他扶起来,拽到椅子上坐着。贺一九的手稳稳地搭在他脑后,让他与自己平静地对视:“我先向你保证,接下来我没说半句假话。”
说着,他认认真真比了个赌咒的手势,终于引来韩琅一个白眼:“少废话。”
贺一九这才搂着他开了口:“我和你说过我出生在水祁,但没和你说我家里的事。”
韩琅静静地等往下说。
“我爹嘛,是水祁的大将军。他有地位也有钱,但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娶了我娘,生了我,然后又把我们母子俩抛弃了。”
“为什么?”
贺一九挠挠头:“反正就是朝堂争斗那些鬼玩意儿。”
韩琅知道他不
喜欢异案铭录(H)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