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每夜都在梦里发生,如今朝中已偏向出兵迎战,看样子,很快就要和西戎打起来了。”
“可好端端的,皇上为何屡屡受噩梦所困?”
“不知道,太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是太担心西戎了。道录司的道士也不知是没本事还是受人指使,都说并无邪物作祟。可赵王殿下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应当是有人暗中搞鬼。现在你身怀异术,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天大的幸运,有你相助,我们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琅被他夸了一通,又委以如此重任,心里头难免没底:“可我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乡,学了一些皮毛,妄妄不敢自称天师……”
“你在京城破了一个案子不是么,许家的案子,”于左书说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韩琅的肩膀,“之前在安平,你也解决了不少与鬼怪相关的事件,别谦虚了韩老弟,你是能人,这回必须靠你了。”
韩琅只好应下来,于左书继续安抚他,说些事情解决,会给他怎么样的封赏。说着说着,轿子在一处府邸前停下来,于左书先走下去,韩琅紧随其后,抬头一看,发现这正是太傅大人的住所。
于左书吩咐他道:“你先跟我进去,要是有什么发现,出来再说。”
接着,他向门公道明来意,便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一行人穿过堂屋,直接走向后院。韩琅发现这院中照例是花木扶疏,可人迹罕至,偶尔见到丫鬟也都是脚步匆匆,神情紧张。他忽然回忆起在城外听到的谣言,有人说太傅大人新纳的小妾是妖怪,看来这宅院中的确是出过大事了。
刚走不远,他们和一个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相当不精神,但又不似那种妖气缠身的模样。韩琅觉得这人很是面熟,一番回忆之后突然想起,这不是上回中元节放河灯时,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风凉话的那位么?
原来是太傅府中的人,看这锦衣华服的打扮,恐怕还是位少爷?
现在他也顾不上多问,抬起头来,屏息凝神地远望太傅府当空,似乎并未感到邪气。现在他也说不好,恐怕还是要多观察一阵才有结论。
正当这时,他们已经靠近后院的卧房。里头隐隐有人声传来,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妇人训斥他人的声音:“你倒是还好意思来?!滚出去!”
随着他们脚步声渐近,里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引领韩琅一行人前来的仆役进屋通报,很快就有一个妇人揭开帘子走出来道:“于大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从声音上判断,这位夫人就是刚才训话那个人。韩琅将她打量了一番,她年岁已逾四十,气度不凡,打扮雍容,估计是太傅的正室。接着屋里又走出来一位妙龄女子,长得虽不是特别艳丽,却气质典雅,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转瞬即逝。看她打扮同样不俗,头上戴着珍珠簪花,韩琅顿时猜想,这位可能是太傅刚纳的妾室。
太傅夫人显然对这个小妾没有好脸色,只是客人在场不好发作,就三言两语把她赶了回去。一行人走进屋中,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桌上的药汤还在散发着热气,太傅夫人却蹙眉嘱咐下人:“这东西怎么还在,快倒了去,那个骚狐狸拿进来的,能喝么!”
说完,一碗汤药顿时被奴婢泼在了院子里。在场众人都见怪不怪,于左书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开口问道:“大人还好么?”
太傅夫人一脸郁卒,叹了口气:“还是没醒。”
她引着众人到进去查看,太傅大人就平卧在踏上,面色暗沉,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韩琅不懂诊病,心想应该叫贺一九来看看。这时只听于左书问道:“当时给她倒茶的丫鬟呢?”
太傅夫人冷哼一声:“早拖出去杖毙了。”
于左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应当先交给官差审一审的。”
之后寻了个空挡,于左书才向韩琅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太傅府大大小小的纠葛还真是乱得很,大太太何氏性格泼辣,家世显赫,太傅年轻时候有些怵她,始终宠着爱着,不敢得罪。于是后来纳入的二姨太出意外过世了,三姨太又稀里糊涂病死了,太傅虽觉得另有隐情,但一直没有深究。
如今何氏人老珠黄,太傅的事业又如日中天,后来纳入的四姨太梅氏就和何氏争宠争得厉害,何氏一直闹着要把四姨太逐出门去,始终没有成功。前段时间太傅离京几个月,回来时又带回来一个五姨太杜氏,就是刚才被正房夫人训话那个。她一进门,等于破坏了太傅府里一分为二的格局,这下愈发混乱,大小矛盾日日不休。
太傅不想管这些事,他是三公之一,成天纠缠府里的争斗,成何体统。何氏和梅氏都有一子,偏偏大少爷是个成天只会伤春悲秋的窝囊废,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嫡子头衔。梅氏的儿子就十分聪慧,备受太傅喜爱。刚来的杜氏虽然进府的日子短,没什么势力,但她年轻貌美,如今被太傅一心护着,何氏虽然时常发难,却也暂时动不了她。
这一番背景听得韩琅头晕不已,花了好大功夫才理清楚这三位夫人的姓氏和势力,太傅府里当真是“三足鼎立”,凶险得很。如今两个儿子都大了,梅氏的儿子锋芒愈胜,府中就有人传闲话,说是大太太何氏想暗中害死太傅大人,提前让自己的孩子坐稳继承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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