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皮糙肉厚之人。
董之武极是不齿,于发往边疆的密函中又重重添了一笔,弹劾鱼之乐放荡不羁,竟然调戏了皇帝长孙,调戏不成反落入敌之陷阱,为北庭都护府之奇耻大辱。
那军中疗伤良药性质霸道药效迅猛。鱼之乐轻声呻吟:“……轻点。轻点。”
“这里?”
鱼之乐嗓音沙哑,汗珠流过面颊:“别摸……嗯嗯……”
“咬牙忍着!别再叫唤成吗侯爷!鱼祖宗!”
董之武恨他不成气候去招惹权势煊赫心如蛇蝎的李元雍,亦恨他给大将军丢了脸面,下手老辣毫不迟疑。
鱼之乐手掌握住枕头,连连哀叫不已:“慢点慢点!你就不能温柔一些!”
董之武粗糙手掌毫不留情揭着棉布,他刷拉一撕——鱼之乐便是一声惨叫。
董之武满脸恨铁不成钢:“泼猴穿上龙袍也不似太子!你便是自己找死,招惹温王,何必令我们大将军都为众同僚耻笑。你说他为何派你来?当时不是邯章将军奉军命向兵部述职的么?”
鱼之乐哎哟哎哟一味哼疼,脸埋在被褥中,遒劲结实后背上汗水淋漓。
他微微侧身躺着,脸色惨白,偏偏闷笑不已,又忽然问:“你可有银两?”
董之武脸色大变。他悄悄摸着自己干瘪荷包,发觉几角银子还在,顿时松一口气。
他喝问:“你偷过我多少回,如今怎舍得开口借?”
鱼之乐伸手摸他腰间,垂眸笑道:“好久不见小情人,买个礼物哄哄他。”
董之武与他阻挡手下一滞,顿时老脸通红。鱼之乐这“寡人之疾”名头几乎响彻全军。边疆诸将之中有此癖好实在不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那荒凉之地女人稀少,蛮夷民族女子性情彪悍,怎及得上中原女子温婉柔顺。可心女子极难寻找,只好结为契兄弟,彼此取个意头罢了。
人人都是相互取乐,心知肚明。唯独鱼之乐策马顺缰一纵三千里,自这条兄友弟恭道路上誓不回头。
中郎将偏好英俊男子面容,因此阅人无数倜傥fēng_liú,勾引别人家少年公子的手段简直炉火纯青,时常有人争风吃醋打到军营。
董之武看他捏着荷包扁着嘴,兜头拍了一掌,咬牙切齿道:“那鞠成安武艺超群,箭法绝伦。折冲府校尉、都尉、中郎将无算,谁能躲得过他三箭?连大将军都对他赞赏有加,有意加以提拔。岂料那小子迷了心窍,为了跟你厮混,连射声校尉也不做了!——你这小杂种!大将军为这事情打过你多少次!你怎么还是这般记吃不记打!”
鱼之乐呵呵笑道:“天生的,改不过来。”
董之武五指成抓刷拉又是一撕,鱼之乐连连惨呼,响彻全府:“疼疼疼——!扯着子孙根了!”
鱼之乐骑不得马,挥不动缰,偏偏惦记着鞠成安,养了十日便受不得欲火之苦,遂从左邻国舅爷胡不归府中借了一乘豪华车驾,配了鱼袋,招摇进宫。
殿前侯府中无数家丁,都是粗豪汉子。人人与他出生入死,脑袋别在裤腰上。一群亡命之徒半军半匪大多不拘小节。搞的这偌大三等侯府,一个可以迎来送往的机灵人也没有。
前几日散骑常侍李道枢于灞水中网得无数肥鱼,特地送了几尾白鲤到殿前侯府。那开门之人见了三尺长的鲜美大鱼,名剌也没收,道谢也没半句,醋钵大小的粗黑手掌一把薅过,声如洪钟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李常侍府中大管家头晕目眩:“好鱼好鱼!鱼之乐这小子真是有口福!这便蒸了吃!”
大管家在哐当一声门响中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他一路走过朱雀大街无数权贵府邸,人人笑脸迎到府中端茶递水,温语寒暄唯恐怠慢。送出门外也有不菲谢仪,何曾吃过这等大亏。
他在一干下人中丢了个大面子,面皮紫红转黑,气咻咻带着一众下人挥袖而去。
鱼之乐正拄着拐杖站在胡不归府邸大堂,等着国舅爷更衣见客。
胡不归为皇帝宠妃幼弟,自幼养在宫中,与皇帝情分非比寻常。他长得面目讨喜,一张白嫩圆脸衬着两只水汪汪大眼,表情之无辜,神色之天真,令瘫软不得的殿前侯十分想上去调戏一番。
他却不知道,他国舅爷研了一天的墨,赔了一天的小心,替他平息温王殿下怒火三千丈,可都是一笔一笔的帐记得清楚着哪。
胡不归站在车外,裹着大裘,笑道:“侯爷身体欠安还要去宫中值守,这等衷心,本舅爷又是钦佩又是羡慕,唉。”
鱼之乐趴在锦褥之上散痛,他有气无力说道:“国舅爷这话令本将惶恐了。崇文馆事务繁重,职责所在,本将岂能推脱。多谢国舅爷借车,本将铭感在心,来日定当答谢。”
胡不归连忙搀住一脸正气的鱼之乐,面上含笑说道:“不敢不敢。侯爷客气。”心里早已怒火滔滔:岂止要你谢!还要你拖家带口的谢!要你回到北疆,还要对着京城给本舅爷磕三个长头!
胡不归心念转了又转,脸色迟疑神情羞赧,他嗫喏问:“一直以来没有机会与侯爷把酒畅谈。本舅爷——我想有事想要问一下侯爷。不知……凌大将军近来怎样,身体可康健。”
鱼之乐立时抬头:有情况!
他挣扎侧身,脸上神情之真切,眼神之真诚,令人如沐春风:“大将军向来龙精虎猛。国舅也认识我们凌大将军吗?”
谁认识什么凌大将军!四海广阔边疆,从安西节度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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