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退堂,秦夕任人拖回牢房,股上疼得厉害,趴着歇了好一阵才敢挪动,即便坐牢也要善待自己啊,堂上那十板子打得极具技巧,没有皮开肉绽,但是皮下死血凝聚,此时不忍痛活动一下,来日必留后患,所以就算爬行也不令死血凝结。
牢房狭小,爬来爬去有些头晕了,四周昏暗,辨不清时辰早晚,有心跟牢友攀谈几句,奈何嗓子干得冒烟,想起那年到悯怀寺叨扰佛门,无尘方丈泡的露珠茶真好喝啊!
可恨当时竟作牛饮,今日再有那样一杯的话……恐怕还是牛饮,嗓眼着火一般,怕是昨晚吃郡主的板子就有些热烧了,今儿又是板子,无药发散,会死吧?
不能死!坚决不能!不可以!伤病疼痛算什么,奴颜屈膝都捱过来了,身心俱创都没死,怎可败于牢狱之灾?三年而已,只当幼时不驯,面壁思过罢了,那时是靠什么打发时间的呢?
默诵念过的书、低哼偷听的小曲、瞎编些趣味打油诗,除此外,便是回忆跟那人有关的事,最激动人心的情景莫过于那人得胜归朝,满城欢呼,圣驾亲迎,耳边皆是对那人的称颂赞扬,眼里只有那人少年老成的微笑面容,不由得就看红了脸,当时只道是钦羡,待觉有异已经年,如今只剩好笑,稚子哪有私怀?纵有,也该对着女童玩伴,及至后来虽也听过男欢男爱,却也不敢妄想至马上那人,缁衣亮甲,儒雅含笑,只合战地破敌、朝堂荣光!
如今又怎样呢?一般谈笑杀人也罢,诬我入狱却是为哪桩?秦夕苦嘲一笑,指头在地上划下一笔又一笔,反反复复只是两个字——别意、别意、别意……
☆、第 5 章
王府里,萧离在水亭边纳凉,身侧有丫头打扇,亭角有艺妓奏琴,几上瓜果鲜呈,四周暗香浮动,闷暑午后,正合惬意寐养。
“王爷,郡主着人来告,似是暑热生了病,请王爷过去探视。”萧诺报得不情不愿,若非对方是郡主,以他的性子,根本不耐侍候。
萧离微微睁眼,淡淡一笑,“郡主身体不适,你该叫管家请大夫,报予我知晓又有何用?”
萧诺苦闷,“属下原本就不会传言禀事,或者王爷还在气恼当日之事,可是属下只奉命回京办事,并没料到郡主会一同回来,况是皇上命我一路护送,谁知她带了皇上手谕要借王爷的玉佩一瞧,若知她这般难缠,属下宁可违抗皇命也不会让她来烦王爷。”
“你既知错且悔过了,我便放过你吧!”萧离哄小孩般拿块瓜果递给萧诺,“坐下吃吧!这几日委屈你了,以后不必两头侍奉,碰上郡主,你也不必见礼,按你的本性来吧!”
“谢王爷。”萧诺拿着瓜果欲退,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小心试探,道:“王爷还是找个近身侍候的人吧!丫头或是小子,总要有个随身的才方便。”
“我倒想要你呢,你又只会做侍卫,况你跟我这些年,何曾见过令我舒心的?以前皇上赏赐的够伶俐了吧?最后竟想侍候到我床上!邱管家算会识人吧?结果调*教时个个优秀,送到我面前就成了呆子,不然就是无病也打摆子的废物,你倒说说看,我该上哪找个合用的?”
萧离以一声嗤笑结尾,萧诺盯着瓜果似在发呆,愣愣道:“属下觉得有个人挺合适,不过已经三天了,怕是不成了吧?”
“你果然不会禀事,什么人三天不成了?”萧离微皱眉。
萧诺还是盯着手上的瓜果,讷讷道:“属下说的是秦夕,那日过堂挨了打,据说病得不轻,当日把他从山上带回来时,属下是请骆先生给他瞧的伤,骆先生只说要将养一个月才可大动,后来也不曾依言休养,如今又关在牢里,只怕……”
萧诺顿住,目光还是在瓜果上,萧离有些好笑,轻拍一下,“吃吧!看得再痴也进不了你的肚子,倒是不曾听你为谁求过情,今番为那么个东西,原因何在?”
萧诺咽了咽口水,终于看向王爷,“属下不为别的,只为那日他跟属下借刀,说要削剪书房窗边的柳枝,属下不解,他说枝条影子晃着王爷看书了,属下这才知道王爷坐窗边时为何老皱眉,枝条剪去后,王爷果然没再……属下是说……秦夕大概合用。”
萧诺小心看向主子,萧离则靠回榻上,继续闭目养神,眉头却微微皱起,沉吟般轻叹,“也罢,你去瞧瞧,若还成便带回来,只是你知道的,凡对我表过忠心,而后却自请离开的人,他是第一个,如此该死的背叛,纵然回来,我也不会信用!”
“是。”萧诺领命而去,晚饭前便把秦夕从牢里提了出来,人虽昏沉,但是还有气,萧诺如前请了骆先生来瞧,毕竟是皇上赐给主子的御医,也是跟了主子多年的人,医术高超自不必说,能被主子认作友人才是难得。
骆尘轩本着医者心施针下药,嘴上却略微不耐烦,“你要么救人救到底,要么给他个痛快,这么三番两次的折腾算什么?”
萧诺默然,闷了半晌才讷讷道:“城北新开了一家酒楼,专卖澄州风味,得空去吃好吗?”
骆尘轩翻个白眼,塞张药方给萧诺,“拿去配了来!以后别在饭前找我治人,一次酒楼就想打发我?”
“几次都行。”
“滚去抓药!我要十次!”
“好。”萧诺应声而去,骆尘轩低啐,“笨死了!空有蛮力不长脑子,笨蛋!”
笨的不止萧诺一人,郡主也很笨,装病未能换来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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