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瞧那女子,莫非是发觉什么不妥?”郭霖道。
第九宗便拍拍她的手背:“不妥……还未有,不过是在想,我初出江湖时师父曾道,这江湖上四类人不可惹,佛、道、乞丐与独行的女子,见着便要绕道走……现在想来也不尽对,像小霖儿这般仙女似的人物,哪舍得避开……”
郭霖被说得红了脸,低头不说话了。
第九宗还要继续说,忽然便被打断了。
那戴着帷帽一动不动的女子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来:“二位也是异乡客罢?”
“姑娘也是?”第九宗转头向她道,“茫茫大漠里,异乡客皆为故人。”
那女子却不理他,两眼只盯着郭霖瞧。
“呀,人说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想必说的便是姑娘这般的美人了。”那女子帷纱遮面,看不出一点面貌来,口里是褒美之词,语调里却要人心生寒意。
郭霖向来是有礼的,便起身行礼谢过。
那女子便笑问:“那……方才与你们同座那一位……”
“哪一位?”第九宗问。
女子瞥他一眼,不理睬,只向郭霖说话:“便是最先走的那一位……是你们识得的么?”
郭霖虽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却也有礼答话:“是……唐大哥……”
话未说完,那女子忽然出手疾如闪电,化掌为风,一个巴掌扇在郭霖脸上。
第九宗一惊,一把拉过郭霖护在身后,耐着性子道:“姑娘为何……”
“唐大哥也是你叫得的?”那女子恶狠狠地盯着郭霖道,“你也配叫他?”
“……你是秦佩。”第九宗开口便是确凿。
“是又如何?”那女子将帷帽取了,露出一张妍丽面容来,千娇百媚地一笑,端的是勾魂摄魄。
第九宗不为所动,轻剑解了握在手里,只对视一眼,轻剑破风如帛,地上划出一道火星,如星霆逐江,直向秦佩刺去。
秦佩不慌不忙,袖中一道软鞭呼啸而出,看似无力,倏然缠上第九宗手腕,轻巧一扯一拉,第九宗手腕一吃痛,单手气力便失了,轻剑落地。
那秦佩笑道:“小……唔,罢了,送你一个人情吧,小兄弟,功夫不足啊。”
正笑,郭霖双剑忽然便从旁神不知鬼不觉挑来,正要触到她足下胫骨,秦佩手里软鞭同活物一般一转,顷刻间缠上郭霖脖颈。
“小霖儿!”第九宗轻剑落了不可去拾,便双手握了重剑,纵身跃起向秦佩劈砍而下。
秦佩鞭行如蛇,曲折绕去,一时舍了郭霖,如蛇信吞吐,直取第九宗双目。
“阿宗小心!”郭霖刚脱了险境便见第九宗受险,慌忙单手取剑将桌上茶杯一拨,打向秦佩耳侧。
秦佩眼都不移,长鞭一抖,啪地将杯盏于半空生生打碎!
便是这一眄里,第九宗闪身避过这一鞭,余力啪地一声打在他肩上,叫他哇地呕出一口血来。
三人缠斗,郭霖功夫不弱,走得亦是柔克刚一门,竟不知那秦佩何来的邪门鞭法,鞭影四面八方而来,似无处不在,又处处寻不见影踪。
第九宗剑招刚硬,式式沉猛,虽是抢力招式,却是粗中有细。
饶是如此,亦是斗得满头大汗,何况方才还被秦佩一鞭击伤。
仿若是什么奇门遁甲的歪道,秦佩应他二人,却自始至终未动一步,单凭两手持一鞭,来回变换,快得让人看不清她双手交替。
第九宗吐息愈重,眼看是一口真气不能提上,方才一鞭伤得不轻,是内力有阻。
“小霖儿……去叫姜大哥!……不,叫大和尚来。”第九宗道,“我先对付她。”
秦佩却笑了:“对付?也不看看你二人处境……如何拖得住我?”
说罢鞭影一闪,将正要轻身去寻帮手的郭霖脚踝绊住,拖倒在地。
第九宗不与她说话,咬牙将重剑挥得生风,如劈天焊日,藏剑弟子翻江倒海之力灌注而出。
见他此招,秦佩竟仍不躲不闪,还面带笑意,连鞭都不抬,只拖着郭霖脚踝。
第九宗心道不好,重剑之势将至时,方才被秦佩软鞭牵拉过的手腕针扎一般痛,一时无力,劲力全出的一招竟便如此落空。
忽然自边门走来一人,却是听到外面声响的唐逢春。
秦佩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忽然面上嘲意便去了,露出一张不作假的欣喜笑颜来,连声音都要变一副,唤道:“唐大哥!”
她口里唐大哥走出来时脚步虚浮,似是连眼都未睁开,一副未睡足模样,只到一旁桌上倒茶喝,对她这一声欣喜也同充耳不闻一般。
秦佩便急着将鞭一收,要走过去拉他。
唐逢春茶喝一半忽然抬了头,眼里还哪来的方才昏沉神色,背手里便是十数毒镖出手,正对秦佩而去。
秦佩似是毫无所料,慌忙旋身躲避,便是此时第九宗已拾了地上轻剑,反身一剑刺来。
前追后赌,秦佩堪堪避了毒镖,小指上却被划了一道,第九宗一剑便正刺在她后背肩胛。
秦佩痛叫一声,一双眼布了血丝,叫一句:“唐大哥……”
竟还有万千柔情与百般委屈一般。
唐逢春哪会管她,眨眼间又是暗箭连发,秦佩身手不凡,一一避去,逃出店了。
便是走前,还狠狠剜第九宗与郭霖一眼。
第九宗见她走了,便出一口气,捂着方才鞭伤处,去将郭霖扶起来,细问道:“小霖儿疼得狠么?”
郭霖实在暂且说不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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