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哥,你这么走,不出一个时辰。”第九宗赶到最前,与唐逢春并行道。
“跟不上了?”唐逢春道。
“倒不是……”
“那便是担心郭霖?”唐逢春道,“她轻身功夫好过你。”
第九宗便笑笑:“自是知道的,不过你去得早了,也未必能寻到人,去得晚了,人也未必会逃。”
唐逢春沉吟片刻,开口道:“阿宗,她能藏五年,怎么这一时便藏不住了?”
“难道……”第九宗恍然大悟。
“是在等我去。”唐逢春道。
“你难道不怕她……”
“我还怕什么?”唐逢春哂道,“她为我这条命摆一场鸿门宴,我也是要赴的。若不去,岂不是对不起她五年前一场精心排布。”
第九宗不禁抬头去看他神色,却发现一张易容假脸,悲喜怒哀全然不可见。
五人脚程快,第九宗却还是未断错,两个时辰,正好到又一处沙镇。
客栈里未有多少行客,空房自然有许多,第九宗向来财大气粗,五间上房。
“客官,上房……统共只有四间。”那掌柜的为难道。
漠里偏僻小镇,自然是无那么多富余地方。
第九宗便笑道:“呀,忘了,大和尚不是苦行的么,住什么上房,马房便够住了。这么一算,四间上房足了。”
“阿宗……”郭霖听出他话里意思,便唤了他一声。
“果真是打翻了醋缸。”姜百里小声同唐逢春道。
唐逢春听了,瞧着第九宗同郭霖说话身影笑一笑。
那晏光却反倒不吭声了。
半晌,晏光道:“郭姑娘不必为小僧多思虑,马房还是伙房,都可住,还有哪里是我未住过的!”
那掌柜的被他雷霆之声吓得发颤,忙不迭解释:“客官……客官,小店里上房虽少……寻常房间还是有的,马房……马房哪里是住人的地方……”
姜百里便凑热闹:“哎,这出来住店,哪有分出一人平白短一份的道理。”
第九宗看着他道:“那姜大哥觉得当如何?”
“照我的法子来么?”姜百里笑问。
“照你的法子来。”第九宗笑答。
“我与逢春一间,你们一人一间。”姜百里将他法子讲了。
“我看……”第九宗稍作犹疑,“不妥吧?”
唐逢春却发话了:“哪里不妥?”
第九宗便笑了:“唐大哥觉得妥当就好。”
姜百里将手一拍:“那便这么定了,各自回房歇下吧,逢春还急着赶路,恐怕歇不下多少时候便要启程了。”
说罢便一只手搭在唐逢春肩上,做出一副同他勾肩搭背样子,叫掌柜的带路去房里。
晏光神色一动,本想对郭霖说话,犹豫片刻转向第九宗:“……你……”
“第九宗。”第九宗笑吟吟道。
“第九宗。”那和尚念道,“他们二人是……”
“大师心如明镜,你看到的是如何,他二人便是如何。”第九宗仍是笑道。
“噢,阿弥陀佛。”那和尚道一句,“他娘的,怪不得姓唐的阻我杀他。”
第九宗暗笑,转头对郭霖说一句悄悄话,郭霖便也笑了。
那面,唐逢春同姜百里进了屋内,唐逢春吩咐了送沐浴的热水上来,掌柜的应下,出门便将房门掩了。
姜百里坐在桌边,唐逢春便坐在床上,修整他机关暗器。
“逢春啊……”姜百里道。
“姜百里,我晓得中原有份活计合你去做。”唐逢春边低头摆弄他的机关边道。
“什么活计?”姜百里问。
“说书先生。”唐逢春道,“一时三刻,不会闭嘴的。”
姜百里便笑了,待他笑够再开口:“嫌我话多么?不然同住一屋也实在无趣啊。”
“想有趣,不如去找晏光比武。”唐逢春道。
“免了,命要紧。”姜百里道,“说来我还未谢你救命之恩。”
“我对你何来救命之恩?”
“晏光说不杀我,便是你的功劳。”姜百里答。
“那你是欠我一条命,不如……”
唐逢春话未说完,姜百里忽而起身欺近,一把将唐逢春压在榻上,本堆在一旁的机关暗箭都落了一地。
“你做什么?”唐逢春似是极不耐烦。
“以身相许啊。”姜百里振振有词道,“你方才未说完,我晓得你心意。”
“怕是想得多了些。”唐逢春处变不惊。
姜百里便笑一会儿,道:“逢春啊……同晏光交手时,你几乎未出手,为何呢?”
唐逢春便道:“四个对付一个,恐有不公。”
“不想逢春如此晓以大义……怕是出不了手吧?”姜百里直说道。
唐逢春不答。
“你岂是愿受制于人的。”姜百里道,“如此境地却不对我动武,唐逢春啊……你是铁了心去送死么?”
唐逢春便笑了:“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休戚相关。”姜百里答,“我不是说过?我对你,是一见倾心,情深似海。”
“那便承蒙错爱。”唐逢春道,“你是明教弟子,想必清楚得很,漠里何来的海。”
说罢一抬手,姜百里未使力,便给他挡开了。
唐逢春站起,随意拍拍衣摆肩头,弯腰将地上机关拾起来,道:“这套把戏做够了,尽早收了吧。”
姜百里索性在榻上仰面躺倒,闭了双目,勾了勾唇角,不再发一言。
☆、十四
小小沙镇,往漠里深了,更是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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