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努力的,你相信我……”
左予平一向平稳的心境难得烦躁起来。他也想过要把自己活不过20岁的事情告诉宁以安,但是,以安会怎么想?他不用猜都知道对方一定会极度内疚,会想要补偿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他不需要,他只想找一个地方静悄悄地死去,他不希望自己一脸丑态地在以安面前发疯错乱,然后死在他厌恶恐惧的目光中——绝对不可以。
左予平的眼睛幽深黑暗,他直视宁以安,“不用管我,知道吗?我的安全,我自己有实力把握。”
宁以安偏过头,不愿意面对他的目光,“我知道了……”他知道了,他就是个胆小鬼,就是个懦夫,有什么资格要求左予平信任自己,把他的安全托付给自己?想要再次被推到前边做挡箭牌么?
左予平伸手用力掰过宁以安的下巴,“这是承诺。答应我,随时以自己的生命为重,不要管我!”
宁以安被迫转过头,他看着左予平眸子里自己卑微丑陋的面孔。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想哭了。他不是想要知道予平还恨不恨自己吗?这就是答案啊,予平从来就没有恨过他。一个怯懦软弱的小可怜,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泣,谁会相信他,谁会需要他?他根本连让予平恨的资格都没有——哈,自己又想哭了呢,就在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对象面前。
“答应我!”左予平再次逼迫。
宁以安猛地打开了左予平的手,抓起刀冲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
左予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家里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才连忙拿起弓箭追出去。
“嘀——”电梯门合上。
左予平徒劳地按了几下按钮,楼层数字自顾自的递减。
他的箭矢数量不多,加上这两天晚上他自己加工的,也只有20支。他折返回去,将弓箭和箭袋背在身后,补上一把预备给宁以安的西瓜刀。
电梯到达一楼,又缓缓的向上驶来。
左予平焦躁地咬住嘴唇。
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宁以安。
以安的心思,他一直觉得很好懂。小时候的他,在接受各种实验过后,总是会迅速地找到自己,趴在自己怀里,求安抚,求拥抱。如果开心,就露出纯粹开朗的笑容,如果难过,就抱住自己嚎啕大哭,如果他面无表情——多数时候是在发呆。他喜欢自己,全心全意的依赖自己,哪怕已经11岁,在孤儿院时也要手拉手的去吃饭、去洗澡,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他的情感单纯如一张白纸,能轻易看出他所有的情绪和想法。
15岁时,他设法杀死了试图将宁以安也带回来继续实验的左藤丽。左藤丽用在自己身上的神经试剂,在20岁时就会起效。左藤丽死了,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有实力研究出解药的人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他是为了宁以安而出生的,保护他,已经成了自己的本能。
自由过后,他来到福利学校,站在围栏外凝望,正好看到宁以安在上体育课。他的身体素质还是那么好,轻轻松松地超越了所有学生,跑在最前面。
蓝天白云下,微风轻轻撩起少年柔软的头发,对方容貌俊秀,表情却有点心不在焉。大概又在发呆了吧?
左予平想着,这样美好的世界,是属于以安的,而自己,就不要打扰了。
所以,高中时再见,看到急急忙忙拦在自己面前的宁以安,他将他当做陌生人。不要再靠近我了,你有更美好的未来,我这样苟延残喘的家伙,只需要远远地看着你一路安好就够了。
现在也是,他会在异兽事件里好好地保护他,顺利度过这段危险动荡的时期,然后远远地走开。他不希望以安再在自己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自己,不是正确的对象。
可是,刚刚的以安,那样委屈又愤怒的表情——
他是不是做错了……
电梯门再度打开,又合上。
左予平仰起头,迷茫地望着灰黑色的电梯顶部。
宁以安走出电梯,握紧手中泛着淡淡白色的刀。
楼道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应该是异兽感应到这里有人的气息,于是迅速地围拢过来。
这栋楼的出口原本就靠近围墙,想必引来的异兽不会少。
宁以安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要向予平证明,自己有实力保护他。
他向着出口迈出平稳的步伐。
对面二楼的中年妇女听到楼下的动静变大了,战战兢兢地探头到窗边想看看情况。
“老、老公!对面那栋楼的出口挤了好多只异兽!”妇女惊慌大喊。
只见原本翻墙过后就慢慢朝小区内部移动的异兽忽然转了方向,在对面楼的出口围起了一个小圈,蠕动着想要挤进去。
“怎么回事,难道那栋楼还有人下来?找死吗?”男人也趴到窗边去望了一眼,立马打了个寒战,“太吓人了,快别瞅了,那些异兽挤得跟小山似的,当豆腐切都得切一天吧!”
妇女正想退后,却忽然顿住了动作,“天啊!真、真有人切豆腐……”
最里层的那只异兽毫无预兆的瘫倒在地,没了动作。立马有七八只红色触手伸出来,想要吸取死去的同伴的力量。
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少年忽然出现在妇女视野中,猛地一跃,踩在死去的那只异兽身上。正在吸取力量的异兽尚来不及收回触手发动攻击,几道白色残影闪过,那些触手被轻轻松松地斩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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