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淡道:“你比我所闻更有魄力,你的内力不亚于我。”
燕归人笑道:“我不曾听过你的名字,羽人非獍。”
羽人看着他被雨点砸击的斗篷,“但你能说出我的名字,看来是我的寂灭刀让你起了心思。”
燕归人道:“我不夺刀。”
羽人道:“因为你不懂刀法。”
燕归人勾起嘴角,“你也不懂枪戟之威。”
饶是这样讲着,还是有了不同的发展。
若现在有人经过,一定会被周遭强大的气流推着倒退三大步,只因他们似被什么覆住了,他们正在比试,即使刀戟未曾出手。
燕归人在扑面而来的杀意里卸下了斗篷。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他的原意,还是要好好避雨,得了风寒是很麻烦的。
但他还是卸下了,过强的的冲击将沉重贴在他腰际的长发全数拢了起来,飘扬在空中,如鬼魅,如战神。
他的前发有几缕白丝,分在两侧,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对乌黑的眸子,更是呈现了他的气质。他的五官深邃,神态悠然,好似只是上镇来参加一场庙会。
英雄惜英雄,即使没有拯救苍生,在此时此刻,也会如此称赞对方。
羽人和他相反,羽人的表情始终是不悦的。他的不悦应是与生俱来,在他的的鼻尖添上了清凉。
现在天上下的是雨,却好像在他的鼻尖上融化了雪,雪水划进他的嘴里,他的双唇被过滤,变得苍白。
他的脖子上系了一条围襟,渗了水几乎变得透明,与长长的衣袂摊落在地下,成了累赘。
他是极致的纯粹的白,与灰色调的燕归人完全相反。
转眼他们已过了几招,没人知道是如何产生的。他们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观察了对方一遍,一个眨眼,一个抖动,都能收进眼底,何况一招一式?
但他们已有了结果,但这个结果并没有象征结束。
内力的碰撞暖和了他们的身体,一颗心却仍是冰冷的。
江湖人最忌讳的就是情感,没有经历过情感的人,还没有那个立场说自己是江湖人。他们好像有了一点了解,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下,探寻到了什么。
这里是河畔,是绕了一圈的护城河,接壤着外边的几个小镇。
高高在上的人在城墙那头,世人不懂他们的悲喜,也没有必要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不然不会有人只是经过岸边,就默默停下,更不会有人,因为一个男人,起了兴趣。
燕归人低声笑道:“好刀。”
羽人没有出刀,他却好像跟寂灭刀打了数回。
羽人拧着的眉悄然一舒,“孤问也不错。”
燕归人没有动作,他却好像跟孤问枪撞上了,那浑厚的掌力和握力如何交融,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渐大的雨势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豆大的雨滴一次又一次敲在他们的眉睫上,缓缓淌下的雨水笑他们的痴,也笑他们的狂。
惊奇的是,在他们中间的空隔里,足足一丈的距离,好像被凿空了,好像突兀地压下了一座山,这座山的头顶,阳光明媚,不染半点s-hi泥。
欣赏之余有了感慨,燕归人不禁唤道:“羽人非獍。”
羽人淡然颔首,“受教了。”
他一撤,原本刚好一人一半的内功范围顿时四散,被凿空的中间蓦地泼洒了雨景,将他们的衣摆ji-an得更s-hi。
搭着这样的衣衫走着,一步两步皆是艰难。羽人没有走远,因为他接到了一壶酒,凭空出现,落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燕归人很快踱到他身边,拽在背后的枣红色的战袍曳到前面,毫无规律地一扬,将他们的脸打得更为冷峻。
品尝了战意,喝酒变得更尽兴。燕归人看着他喝酒。
羽人看上去不豪爽,动作却干脆。他咬开木塞,白净的齿既有速度又有力道,微微抬起的脸,使那对清冷的眸子泛起了朦胧感。
他的发丝一缕缕,发辫脱开了皮筋的束缚,好像就此得披头散发。但他的发带还是稳稳地飘在他的脑后,他张开嘴对坛喝,喉结滚动,燕归人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
武者有个习惯,喝完即扔,以示江湖无期。
然而燕归人此时此刻不知是心疼酒还是其他,羽人抛起的时候,他徒手一接,捞进了怀里。
他也跟着喝了,他的模样要更有味道。
一个男人,有多英俊,要看他喝酒的动作和手臂的力量。羽人能看见燕归人的水袖滑到了手肘处,握坛的手上泛起的青筋,和结实的肌r_ou_打起的颤,都在此种境地下一览无余。
燕归人喝完,直接将坛砸了。
两人相视半晌,燕归人微微一笑,羽人鲜少笑,只能点点头。
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多年。
燕归人道:“我要跟你真正比试一场。”
羽人道:“雨势太大,先避雨罢。”
他们还在雨里,却仿佛忘了。他们为觅得战友欣喜,因为暂时不是知己。但酒逢知己才知千杯少,所以他们开始怀念起被砸掉的酒。
走进一处荒废掉的木屋躲雨,里面铺着许多草絮,干爽的。明眼人就能看出,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生火,不然将被烧掉的,就不只这一间茅草屋。
羽人坐下来时,脱了外衫,长腿伸着。燕归人走来走去,披风用孤问枪挂着,倚在一边。
羽人道:“坐。”
“嗯。”燕归人坐了下来。
一时无话。
如此过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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