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掂量。
薛辰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开口出价:“一千五百两。”
这句话掷地有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朝他聚拢过来。
老鸨喜逐颜开,挥着小团扇道:“一千五百两,要没比这出价更高的,芸香今夜可就许给薛大官人了!”
栖云庄沿袭数代,在泽州声名显赫,这些商贾、富绅自要卖他一些薄面,当下便有人向他道贺:“薛庄主,今夜艳福不浅啊。”
薛辰笑道:“还要多谢各位承让,这样罢,今日各位的花销,便全记在薛某账上。”
周围又是一阵喝彩!老鸨用团扇掩着嘴,将聂芸香扶去后院厢房。突然,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有道声音不疾不徐地插了进来:“两千两。”
议论声戛然而止。薛辰皱着眉,向声音来源寻去。只见二楼天字号包厢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手中折扇轻摇,模样十分惬意。
看那身形样貌,俨然是方才遇见的那人,薛辰怔了怔道:“是你?”
那人向他笑了笑。
在薛辰看来,那笑容颇有些挑衅的意味,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二千五百两。”
那人啪一声收了扇子:“三千两。”
薛辰继续加价:“三千五百两。”
对方漫不经心的伸出一个手掌:“五千两。”
大厅中鸦雀无音。老鸨看看薛辰,又看看楼上那人,笑道:“五千两,可还有人出价?”
薛辰缄默片刻,道:“既然这位公子对花魁娘子有心,在下便不夺人所爱了。”
那人笑着向他一揖:“那还要多谢薛大庄主承让。”
薛辰心中有气,冷声道:“好说。”说罢别开视线,望向别处。
老鸨唯恐对方反悔,急急推了聂芸香过去。那人拿扇柄挑起花魁娘子的下巴,哂笑道:“泽州府的花魁,也不过尔尔嘛!”
老鸨心下一凛,试探道:“这位爷,您不是来砸场的罢?”一面说,一面往龟公那头递眼色。
那人啧啧两声:“这等姿色也敢妄称花魁。”撩帘踏进隔壁包间,折扇一合道:“薛庄主,你的眼光实在俗不可耐,看来分别数年之后,你已叫这俗世淹没了真性子……这花魁,可有我好么?”
他语出惊人,众人无不愕然,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
薛辰只道他是哪个对头派来砸场的,这般没脸没皮的无赖,他见得多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对于周遭议论,倒是无动于衷。
那人欺身靠近:“薛庄主怎么不说话?”
薛辰侧开身,那人忽然一伸手,取走他手中的酒杯,毫不忌讳的一口饮尽,薛辰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登时愣住。
那人归还空杯,叹道:“方才你走的好快,我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
薛辰倒要瞧瞧他还有甚么花样,冷静下来道:“甚么话?”
那人甩开折扇,十分潇洒的摇了摇:“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周围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忽然楼梯直响,冲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包间原本便不宽敞,这时更显得拥挤,那人转着手里的扇子,说道:“这是干甚么,怕小爷给不起银子?”说着甩出银票,掷在桌上。
老鸨推开人群,见桌上一叠五张盖着和裕银号的保票,转怒为喜道:“哎哟,我们芸香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被这么俊俏的公子爷看上了,芸香,芸香呐,快来接客!”
装模作样唤了两声,她挥退打手,道:“公子爷请去暖阁稍坐,一会儿啊,叫芸香给您弹个曲,串个戏。”
那人挥开她的手,意兴珊阑道:“小爷没兴致。”
老鸨笑容一僵,那人瞧着好笑,接着道:“不过这花出去的银子嘛,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老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忙将银票贴肉藏了。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一止,忽然变脸道:“既然钱货两讫,这花魁娘子我一日不碰她,她就得将chū_yè守着,谁都不准碰,否则……”眸子眯起,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老鸨只觉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在心上,脸色倏变:“你——”
那人折扇一开,又恢复了惫懒神气:“小爷说话算话。”
这时不知谁多嘴说了一句:“那不是放馊了么。”
那人笑道,:“别说放馊,就是放老了,放坏了,也得给小爷等着。”
风华楼能够屹立于泽州府,背后必有极大的势力撑腰。众人看着这幕情景,心中均想:这青年到底是哪路神仙,胆敢在此放肆?议论时,只见他一甩衣袖,背身说道:“薛庄主,我们后会有期。”
之后再不啰嗦,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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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回:遇刺得救秧人手,执酒相待套真由(校改)
翌日午后,如砚领了晋南商会的掌堂来到薛辰书房。主宾落座,丫鬟进来奉茶,薛辰见进来的不是贴身侍婢如娆,眸中露出疑惑之色。
双方客套几句之后,掌堂递过一方木匣,匣中是几纸商契与一摞承揽文书。他说道:“薛庄主,这一单生意季掌事拿捏许久,挑挑拣拣好几家庄铺,最终还是许给了你。”
薛辰拱手谢道:“承蒙季老看得起,薛某定不会叫他老人家失望。”
掌堂点了点头,取出商契文书,向薛辰叮嘱道:“这一趟生意不仅对栖云庄重要,对晋南商会来说,更是首开先河,千万不能出乱子。”
薛辰颔首称是,命如砚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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