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吧。”
灰望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也在望着他,小时候柔和的轮廓现在已经完全长开有着属于男性独特的魅力,这双眼睛也越来越看不透了,曾经那丝丝阴狠现在被遮掩的干干净净,火焰在里面跳跃着,充满热度,异常专注。
灰没有作声,继续拔弄着篝火,对方也当他默认了。
“您知道裘东洞族吗,听说他们的怕卡(武斗士)也喜欢在全身缠满绷带,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过了半响,库洛洛的声音再次响起。
灰摇了摇头,很吝啬的说了三个字:“我不是。”
“那您是受伤了吗?”
灰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您伤的似乎挺严重啊,不介意的话我能帮您看看吗?我有医生执照的。”
灰看着这个满脸关切的年轻人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年纪轻轻就很有威望的生物学教授,竟然还是个有执照的医生,友好和善也不似作伪,举止优雅得体,还带着一些贵族般的风范,这些都需要长期的浸染才能下意识的做出来,而且他没有丝毫高知识分子的心高气傲,如果这些都是装的,不可能连野兽派的队长都会和他客客气气,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小鬼比起来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格,他印象里的库洛洛就像一只蛰伏在草丛里的野兽,戾气很深,獠牙淬毒,有着无论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冷漠残忍和偏执,是最危险的那类人。
难道他认错了人?
就在灰短暂的走神时库洛洛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他一惊,条件反射的抽了回来,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抱歉,我不习惯和人碰触。”
不管有没有认错,灰直觉自己还是不要和这个人多接触,等这次拿到了水晶羽骨两人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交际了。
第二天接着赶路,越往森林里面走,地面上的杂草越茂盛,有些比人还高,两个雇佣兵在前面割草开路,这样一路走来,雇主中最年轻气壮的库西教授都受不了了更何况其余几人,大家不得不放慢脚步,走几个小时休息一下,当然雇佣兵是没什么的,这对于他们来说连开头菜都不算。
“小心。”
就在身侧的黑发年轻人差点踩空的时候,灰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等对方站稳后立刻松开了手,库西脸色有些白,还是感激的跟他说了声谢谢,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因为几次道路坎坷自然而然的就抓住了灰的手臂。
灰倒是没有推开他,他观察了这么久,越来越没法把眼前这个普通的年轻人和记忆里的库洛洛挂上钩,而且他也没在对方身上发现念能力,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是自己一开始的戒心竟然消退了不少,连带的后来库西扭了脚,他也没拒绝背着对方往前走赶路。
被虫子咬的受不了了碧司小姐最先不爽了,众人不得不停下来整顿一下,顺便给库西治疗一下脚踝,库西的脚骨错位,爱拉尔的治愈功能却不能修复骨头,好在并不是特别严重,就是扭回去有点疼而已,雇佣兵对着一个男人可不会怜香惜玉,这么一下子扭回去,黑发男人疼白了一张脸,抓着灰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那副强忍着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开始进入森林的干净整齐教授形象已经被树叶和泥土以及风餐雨露消磨干净了,现在看着要形容就是:接地气。
大概是和灰年纪相仿的缘故,比起其他人要亲近一些,佣兵队长见他俩“关系好”就让灰单线负责这个人了,库西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给了钱。”脸上唯一能看到的一双眼睛被斑驳的树叶映衬的波光琉璃,什么情绪也没看出来。
路上虽然出了众多情况但总算到了深林腹地,危险也在接踵而来,为了方便照顾,每个雇佣兵都分配了单人照顾,被照顾的也包括爱拉尔,这样一对一下来,库西就和灰顺理成章的绑定在一块了。对于灰来说也还好,库西恐怕是最不拖后腿的一个了,虽然他更想和爱拉尔在一块,但是队长私心不允许。
这个小队里爱拉尔和普多关系最好,知情的人知道爱拉尔把普多当弟弟看,但是不知情的就不知道了,因为爱拉尔经常混在普多身边,普多身边必有库西,这样一来就等于和库西混在一块了,心思敏感的碧司小姐立马就总结了一个问题:爱拉尔在勾—引她男盆友!于是按耐不住旁敲侧击的问了:“普多先生,您和爱拉尔是恋人吗?”
灰没开口,爱拉尔就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了:“是啊是啊!”接着就被队长抓着胳膊拉远了。
立刻看出苗头的碧司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多问,被拉走的爱拉尔还频繁的回头给灰做鬼脸,灰望着她,冷清的目光带着几丝暖意,剔冷的银色好像瞬间就缤纷绚丽起来,像阳光造成的错觉,站在一旁的碧司陡然望进去,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
一声惨叫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库西捂着手臂,上面两个尖尖的吸口,一条花蛇钻进草丛中倏地一下没影了,灰当机立断的含住了库西的伤口,将毒血吸了出来。
碧司一脸心疼的跑过去抱住了库西,看着伤口,眼泪都快掉下来,泫然欲泣的脸楚楚可怜。
“不会有事。”灰开口,也不知道在安慰谁。
“谢谢你。”灰转身要走的时候,库西拉住了他的手,笑容诚恳,连眼底都是柔软的碎光,深黑色的眼睛带着斑斑驳驳的阳光像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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