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加速到缓缓恢复正常,苏于溪淡定地与面前的“黑影”对视。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冬季的白日格外短暂,外面正是漆黑一片,整个卧室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书桌台灯亮着,还是苏母悄悄进来帮他打开的。
就在这台灯照亮的光明与阴暗的交界处,正对苏于溪坐着的书桌对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只能看见一边脸被光映照得微微发亮。关键那还是一张无比苍老的脸,饱经风霜,宛如刀劈斧凿,脸上密布的沟壑在光影明灭之下简直就跟地狱来的鬼差没两样。
尤其这鬼差手里还举着一个巴掌大的放大镜,不偏不倚正朝向苏于溪的脸。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或者恶灵退散?
苏乐拽着苏父刚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无比诡异的一幕。尖叫一声,苏乐立刻扑过去护住苏于溪,还是苏父比较冷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立刻伸手打开卧室的大灯,屋内霎时一片明亮。
“哥,你没事吧?”
苏乐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苏于溪身体才刚有起色,就被自家神经的爷爷吓出毛病来,那她这个共犯一定会被骂死。
苏于溪倒是十分冷静,借着灯光打量起先前那个“黑影”,只见来人穿一身洗得发旧的深蓝色衣裤,头上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头顶锃光瓦亮,面上胡子拉碴,一副没打理的邋遢模样,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苏于溪的时候满含探究。
苏乐没听见苏于溪答话,以为他真被吓傻了,不由一跺脚,“爷爷,你出场要不要非得这么奇葩,存心吓唬我哥的是吧!”
苏于溪这才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苏父适时上前解释一句,“你爷爷知道你醒了,特意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提前赶过来的。”
苏于溪略一迟疑,点头唤了一声,“爷爷。”
这下,不仅仅是苏乐,就连苏老爷子和苏父的神色都齐齐变了。
怪!实在是怪!
苏爷爷脸上的表情用“见鬼了”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一把抓住苏于溪的手,举起放大镜就探向他的脸。
“……唔,确实是我家小溪儿的脸。”
苏老爷子如此笃定道,苏乐看一眼放大镜中歪歪扭扭惨遭□□的俊脸,心里默默叹气,就这样还能看出是苏于溪的脸,她这爷爷也真够神的。
估摸着刚才那一声“爷爷”恐怕又属于非正常表现了,苏于溪很识趣地不再发言,任由苏老爷子拿着放大镜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个遍。
最终,苏老爷子得出一个武断的结论,“是我家小溪儿没错。”
苏乐满头黑线,苏父也很无语地撤离了现场。
只有苏于溪暗暗松口气,但是他又隐约感到失望。这是一种十分纠结的矛盾感,他本以为苏老爷子看起来大智若愚,像个独具慧眼的人,再加上他一直比划那个奇怪的“神器”,肯定有能力将他识破,至少苏于溪本来是这样相信的,他既已经历灵魂穿越的事实,那再多个什么能人异士之类他也能顺理成章地接受。
可是苏老爷子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苏于溪有些自嘲地笑了,他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一方面害怕被发现是个冒牌货,另一方面潜意识里又希望尽早摆脱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这种局面已经令他越来越感到无所适从,尤其随着与身边人更深一步的接触,某种宛如偷窃的可耻感,愈发如魔咒一样啃噬他的灵魂。
他实在做不到坦然待之。
苏于溪已经在郑重考虑,是否应该告诉这家人他的秘密了,至少无论结果如何,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身份死,总比苟延残喘利用别人的名头活来得自在。
但是想起栖凤国的一切,他又还有许多放不下,他想回去,哪怕是看最后一眼,这个愿望已经是目前支撑他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了。
苏于溪想,就这样再试试吧,如果他能回到栖凤国,这副身体的原主自然也该能回来,这样就可以当作彼此都做了一个梦。所以,只要能回去,一切就都会好了。
只要能回去……
苏于溪仍旧做着最乐观的打算,此时的他并没有没料到,所有的期待会在一夕之间尽数化为乌有。
☆、第4章程奕
c城位于富饶的灵海海岸,是全国最负盛名的观赏鱼之都,一年一度的观赏鱼博览会如今正在有“海上楼台”之称的蜃楼如火如荼地召开。
本来苏于溪是没有机会来参加这样一场盛会的,因为自从上次他出事,苏母就落下心理阴影,还专门去找算命大师算过命,说是苏于溪命里跟水犯冲,所以她就忌讳让他再去水多的地方。
但是苏于溪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一听苏爷爷说起“观赏鱼”这几个字,就忍不住显露出极大的兴趣,苏母难得见他这么高兴,心里本来就有些松动,再加上苏家老爷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一边抨击那些无良算命的,用科学的道理来证明他们说法的不合理性,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打感情牌,将苏于溪挺正常的表情愣是描述成了殷殷期待的“水汪汪小眼神”。
所以本来一开始是苏于溪想去,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苏爷爷主动把他诱拐走了。苏乐觉得自己实在有那个义务保护自家哥哥免受某个老顽童的侵害,所以虽然对观赏鱼什么的不太感冒,她还是主动请缨也跟着去了。
苏爷爷是观赏鱼协会的金牌老会员,所以不用花大价钱买门票,他就成功地带苏家兄妹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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