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到了深更半夜就跟丢了魂似的?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索性拾起一粒石子,正要弹向慕棠的亲哥哥。忽地,那人像没了气力,酒壶从指间滑轮,清脆的碎裂声在宁静的夜晚轰然炸响。
赵慎琢郁闷至极,在一连串脚步声中矮下身子,尽力把自己隐匿在一片阴暗里。
灯笼的光芒照亮幽暗的庭院,巡夜的护院半包围慕棠的亲哥哥。
“诶?表少爷,是您呐。”领头的客客气气的说。
慕棠的亲哥哥目光呆滞的扫他一眼,一言不发,径自离开,松散下来的衣摆拖在地上,在黑夜里如同无脚的幽魂。
护院们面面相觑,直到这位表少爷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小声嘀咕起来。
“表少爷不会是又犯癔症了吧?”
“哎呀呀可别,”接话的人打了个哆嗦,“上回发癔症,打了表小姐一巴掌,又逮着路过的侯爷又哭又闹,吓坏了老夫人,若是冲撞侯爷令病情加重,那可不妙。”
“依我看,明日一早去禀告老夫人吧。”
护院们边说边离开盆栽院,整个院子归于平寂,赵慎琢轻轻一跃,快速掠到挂着厚重大锁的房门前。他拿起大锁,轻轻敲打侧耳倾听,又借着月光仔细研究一番,随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几样工具,两三下,随着细微的“咔哒”声,锁打开了。
推开门,月光跟随着他的身形,倾泄而入。一排排木架和墙边的木箱展现在眼前,他大喜——临阳候府的宝物就藏匿在这个清幽的盆栽院里!
事不宜迟,赵慎琢迅速地在木架上翻找,一样样精美且价值昂贵的物件在他眼中犹如尘埃。而他此时此刻想到的是,拿到绑匪所要的东西,和亲人们团聚。
温馨美好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中闪现,令赵慎琢的动作越来越迅速。
当他放下最后一口箱子里的花瓶,心里凉了半截,放眼望去仅剩的最后几样东西——在翻找的时候,他总在希望,也许拿起来看的下一样物品便是所要寻找的。尽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是他相信,自己总归可以找到。
寂静的夜,连风也没有发出半点响声,银白色的月光依然温柔的撒满一地,时间似乎还没有过去太久。
赵慎琢不死心,又认认真真的查找一边,哪怕再细小的东西也要拿起来看一看,是否在其背后藏有机关。
第二遍的寻找,没有给赵慎琢带来任何有用的发现,他咬牙切齿的握拳狠狠砸向墙面。
痛意自手指关节蔓延开来,他没顾得上,再度在屋子里转悠,查看是否有暗道地窖一类。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难,因此很快确定这间屋子的构造十分简单。
对于一个前朝贵胄、现今的开国功臣来说,这一屋子的宝贝略显寒酸,必然另有藏宝之处。
赵慎琢咬咬牙,他以前查探过裴老夫人等候府主子们的院落,一无所获。今朝“嫁”入候府,得以深入细致的了解,虽探得藏宝之处,却并无想要的那样东西。
这巴掌大的一块宝物,究竟在何处呢?
赵慎琢望向外面,候府彻夜有人巡视,戒备较为严密。这些在贵胄门阀之中,如今已不大常见,不过其中缘由还算可以理解,只是多少阻碍他自由来去。
时候不早,生怕出什么岔子,赵慎琢锁好屋门,暂且返回秋阳院。
青芸急出一身汗来,尽管侯爷那边一直安静,但对她来说,假扮临阳侯夫人的这段时间也够惊心动魄。
“如何?”她满怀期待的问。
赵慎琢摇头,手指向窗外。
青芸明白他的意思,从窗户爬出去。
夜更深了,赵慎琢毫无睡意,直愣愣的盯着床帐,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东西到底在哪里”。
直到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窗外开始有婢女和小厮洒扫,赵慎琢顶着一对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来,又开始扮演“临阳侯夫人”的一天。
他暗中握紧拳头,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查探出一二来!
等他穿好衣服,裴岳棠在青芸搀扶下缓步进入内室,依然要为“妻子”梳发。
赵慎琢心烦意乱,随他去,琢磨着会有那些被疏漏的地方。
绑匪并未告知宝物的价值如何,单从图样来看,东西确有一定价值,多半会被当做饰物放在房内,或是收纳于库房之中,但到底范围太大,搜索起来有一定难度。
赵慎琢正想得有些入神,裴岳棠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也没放在心上,直到——
“宝瑾的手……受伤了?”
“……”赵慎琢瞥一眼手背,昨晚的记忆随之而来,不由地心头一跳。
关节处一片血污,伤口已经结痂,但暗红的颜色仍旧分外刺眼。
他猛然想起昨夜情绪一时失控,一拳打在墙上,却因满脑子想着宝物的事情,未曾把疼痛放在心上。而受伤被裴岳棠发现不是重点,他随口一句“不小心碰着了,没在意”,掩饰过去就行了,但是看这血迹,八成有一部分沾染在了墙面上,若是被侯府的人发现……
看来半夜得再去一趟盆栽院。
另一边,裴岳棠差人端来温水和伤药,先用巾子擦手,再敷药,最后缠上一条纱布,整个动作做得轻柔,像是对待一样价值连城的宝贝。
赵慎琢没在意到这些,满脑子又开始寻思藏宝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惊
梳洗完了,该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路上,赵慎琢抖了抖宽袖,遮住受伤的手,对裴岳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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