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安喜乐,做买卖的能发财,种田的有个好年景,打猎的次次都满载而归。
今年镇上出了许多怪事,山民初八日祭太岁时就尤其的隆重。
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只是风刮的有点大,不过也不碍事。
一大早清净的山里就热闹起来,镇民们吹吹打打抬着一头乳猪上了山,就在离有味斋不远的山道口设了个祭棚。
后院厢房一角,蹲着一个异兽形状的香炉,炉内焚烧着松枝、柏叶、南苍术和吉祥丹,一股清淡的药香随青烟缓缓弥漫开来。
靠南的火炕上面铺着不知名的兽皮,暖呼呼毛茸茸的,叫人看着就忍不住上去打几个滚。兽皮微微起伏,里面缩着一个少年。
在巨大厚重的兽皮之下,四肢修长的少年也显得只有丁点大。似乎睡得不太好,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浓密的睫毛下掩盖着一小片微微的乌青。太阳光从窗棂间落下来,跳跃着亲吻他散发光泽的发丝,水色的唇瓣和苍白的双颊,自然也一视同仁地亲吻那两个破坏形象的黑眼圈。
估计是被窗外喧哗的鼓乐声惊扰了,本来睡得就不怎么安稳的少年烦躁的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还好还好,是一场梦。]四郎忽出一口气,庆幸地伸了个懒腰。
他昨晚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噩梦,翻来覆去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很小的狐狸在逃亡,右前爪扎进了一根尖刺,每跑一步刺都扎得更深了一点,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天空有尖利的呼啸声和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臭味,真实地叫人绝望。
醒来时窗外风动花影,晨光熹微,岁月静好,唯有右手臂隐隐作痛。四郎担心是被姑获鸟抓出来的那道伤口发了炎,可他自己掰着爪子一看,发现手臂好端端的,既不红也不肿。
四郎是个皮实的娃,因为饕餮不在身边,他就自己变成小狐狸,伸出爪子,在伤口上舔了舔,然后奄奄的卧在兽皮里养精蓄锐。
大概是被饕餮养的娇气了,这个在青崖山上百试百灵的治伤秘方今天却不怎么见效。
小狐狸把自己裹在兽皮里咬牙忍了忍,却发现那种隐痛反而越来越明显。只好变回人身,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药。
家里的伤药不知道被华阳姑姑收拾到哪里去了,四郎翻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出一瓶药酒擦了擦,又自己用真气在伤口处游走一圈。被他这么瞎折腾一番,那种隐痛的感觉还真就渐渐消散了。
虽然伤口不痛了,可是外面依旧闹哄哄的,四郎在床上滚了几下,实在睡不着,干脆穿好衣服出门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撒着一层糖霜,虽然时辰尚早,厨房里依旧冒出了阵阵白烟。四郎刚绕过大槐树,忽然听到后门处有人在使劲推门,锁门的铁链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谁啊?
没人回答,唯有一片青黄色的槐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是山里的客人敲错门了吧?
要吃饭的客人请去前堂。四郎提高声音,对着后门外的客人说道。
虽然依旧没有人回应他,可敲门声却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北风呜呜地刮过,好像是什么兽类的呜咽声。四郎抬头看了看,朝阳像个咸蛋黄一样挂在天空中。总不会一大清早就闹鬼吧?
这么想着,四郎便转头往厨房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砰砰砰,哐当哐当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回,推门声变成撞门声,显然门外的不速之客已经失去了耐心。木门在这番猛烈的撞击之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可是却总也倒不下去。
到底是谁啊?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刚说完这句话,猛然间从墙头掠过一阵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小旋风。
这阵风过后,也许是四郎的威胁奏了效,撞门的动静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四郎呼出一口气,走进厨房,拿了陆天机送给他的古笼火准备去地窖一趟。
然而,他刚走到靠近后门的地方,又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极可爱的幼儿啼哭声,柔软娇嫩,叫人忍不住心生爱怜,恨不得立时开门去看。
刚才撞门的还没走?有完没完啊?四郎有点生气了,他可不会傻到真认为刚才大力撞门的是一个无害的小孩子。
于是四郎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想要趴门缝里看一看,又有点担心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他心里的确无比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厉害的鬼怪,胆敢来有味斋装神弄鬼呢?
四郎现在终于理解某些恐怖片主角为什么会明明知道有危险,还是要开门去送死了。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像是那种蠢蛋,四郎默默在心里计算依据自己目前的武力值,用道术降伏门外那个东西的可能性。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双手忽然从后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四郎差点没跳起来,转身就是一个伏魔手印盖了下去。
挥出的爪子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握住了:笨蛋,我要是你,就不会去开门。
我又不傻,才没有想开门呢。四郎不服气地反驳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笨蛋。
二哥似乎笑了笑,然后他就微微仰起头,对着天空仔细看了一阵。
这就是你设的结界?
四郎闻言大力点头,一副快来夸夸我的得意表情。
捏着四郎水晶琉璃般的爪子,二哥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吱声。他逆着光矗立在四郎面前,身上还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刀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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