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却有几分相似,他又有些痴了,却无暇应答,仓皇转身,静默离去。
堂内已座无虚席,不过满堂宾客中,却无楚胜天,也无吴不语,甚至没有白衣山庄任何人。无极道长四下张望,不过回首身后,右手招了招,就有一人躬身上前,垂首站在身后,无极道长对来人道:“你去看看。”来人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出堂内,已看不见身影。
苍秋立于走廊,面带微笑,看那人离去。魏青羽右肩上扛着一柄环首刀,站于身侧,他面目阴沉,叹息一声,疑惑:“代教主,我方才见你与凤凰说话,你为何不杀他?”
苍秋已是笑意盈盈,洁白手指放在唇间,曼声道:“天王,你若以为那只凤凰形单影只,你就错了。他身后势力,比你我想象更可怕,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之时,你我还需等待。再之,我想看看他如何筹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岂非如此?”
魏青羽左手扣住右臂,看定堂内,不再言语。
方才疾步走出之人,由回廊一侧疾步折返,他垂首低眉,双手合拢放于胸前,脚步很急,甚至几次差点摔倒,然而他却只顾着走,并不张望。他从后门进入前堂,走到无极道长身后,低语几句,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笺双手奉上,无极道长取过书笺,粗略扫过,随后站起身来,堂下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屏气凝神,看定无极道长。
无极道长脸色沉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之事,他先是叹息几声,手中佛尘来回弹了几下,惹得堂下众人皆惶恐不安,有人甚至吞咽口水,喘息起来。破寂师太、无心法师也不多言,不过静坐,双眼已有神采,不过依旧浑浊。无极道长迈开几步,双手合拢,向众人行过一礼,才道:“想必各位已有察知,楚庄主及门下众人未在堂上,贫道方才派人查看,才知楚庄主及门下众人皆已离去。且楚庄主留下书信一封,意思是其虽战胜,却觉恐慌,有感武林盟主一职责任重大,未免有负众望,主动请退;又觉后起之秀,人中龙凤,此等重任,托付当宜,是以离去,还望众人见谅。”说罢,无极道长已将书信递与破寂师太。
破寂师太看过书笺,双手合十,递与无心法师,无心法师看过,又递与无极道长。无极道长依旧立于原处,不动声色。堂下已有人呼喝起来,道:“既然楚庄主离去,最适任者当公子显,我等以为武林盟主一职,非公子不可。”这人话刚落音,又有人不断附和,一阵七嘴八舌、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无极道长喝止众人,合手作礼,道:“贫道以为,诸位言之有理,不知……”他已回眸破寂师太,嘴角噙笑,追问:“师太意下如何?”
破寂师太垂眸行礼,干瘪皲裂的唇也无颜色,她道:“贫尼以为道长所言有礼,公子既是众望所归,我等自无异议。”,而无心法师,已合手低念佛号,也道:“贫僧以为公子,文采武功,天下无双,定能当此重任。贫僧并无异议。”
一阵沉默,一阵喧闹,武林盟盟主之争也已尘埃落定,新一代武林盟主,乃当朝相国幼子,兵器谱上排名第五,公子显是已。无人不服,无人反戈,只因形势大明,也或许众望所归,不过天边,似有笛声悠扬,这笛声诡异非常,不成曲调,于众人,又是最美旋律,恍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午时三刻,赤日正中。公子显步出屋外,已有人站在院中,凝眉微笑,看定自己。雪是纷飞,他于三千薄雪、三千红梅下,清淡一笑,虽无绝色,已胜却世上所有。凤凰公子站在红梅树下,手中捏着一只鸟羽,一般是红,一般是翠。他的眼在笑,眉也在笑,唇也在笑,他周身笼罩上一层温柔,薄如蝉翼,淡如轻纱。公子显走上前去,不必多说,只道:“你来了。”对方莞尔一笑,丰韵的唇,嫣红似血。
☆、魑魅魍魉
巴郡江州,巫山九峰,水阔花飞,魂断神女。巴郡地界,隆冬腊月,万物死寂,却又银装素裹。龙竹压雪,冬鸟凄鸣。一片竹林,竹叶纷飞,叶片些许枯黄,翠青缭人。竹林间一间竹屋,竹屋外一条流水小溪,溪水清浅。楚白衣站在屋外,他和明月到此不过三日,却好像已来了很久,久得好像已是一生,这感觉实在太过诡异,为何幸福也会如此漫长,只因他并不懂他,又或是实在太过虚伪。
明月慢慢走来,已握住楚白衣手,他看他,于万幕飞雪间,不过一眼,已是万年。他轻言曼笑,绝美非常。他不过莞尔笑了,已让楚白衣神思恍惚。这世间,如何会有此等绝色,此等倾城?他又怎会属于他,这一切似乎太过虚幻,已不真实。
“你不冷么?”明月站于身侧,双手握住楚白衣手,柔软的唇,捭阖间有温热气体吹出。他的动作如此温柔,又如此小心。他微微低垂的眸,凝注楚白衣,忽而笑了。他伸出手,指尖在他脸颊停留。他一直以为人生不过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不过和他一起,便好像忘记许多,他已不知不觉间爱上他,所以他更痛,痛的时间也更多。
“我不冷。”楚白衣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已拥他入怀,这一刻,极幸福又极痛楚,他已将他拦腰抱起,走入屋内。
夜已深了,屋外风声萧萧,竹叶纷飞,竹海无边,只听得细碎声响。屋内一盏烛火,昏暗不明。楚白衣坐在桌边,手中把玩铁骨扇,他深邃瞳眸,凝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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