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诡秘,待两船相靠,手下的人过去将惶恐的章鱼叔给提溜了过来,看着章鱼叔慌张的神色,他眼中更是笑意浓盛。
“暂不追究你为何无故出现在这片已经被封锁了的海域上。”穆显淡淡道。
章鱼叔垂下头,上面的老板一直很强调寻找东西这件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穆家发现了。这片海域已经被穆家封锁,好像也是在寻找什么,章鱼叔心中十分忐忑。
旁边的人突然递给他一张照片,“见过此人吗?”穆显问道。
章鱼叔颤颤巍巍地接过来,一副被吓到不行的样子,穆显看他这副怂样儿,心中倒是惊奇,不愧是有点脑子的人,该退则退。
这不是那,那什么吗?章鱼叔瞳孔一缩,开始明了起来,原来他们找的就是他,难道因为他以前是条人鱼,有什么重大价值吗?
怎么可能?章鱼叔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一看就知道那人脑子有点不对,怎么可能是人鱼?
“见过吗?”虽然穆显心中已是十分肯定他见过靳程鲤,但他仍然又问了一遍,面上笑容不减,声音却是越发冷了。
章鱼叔畏畏缩缩,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分析了所有的形势,项链在他家里,穆家既然能找到自己,而且不追究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出现这片海域上那就表明他们已经知道上面的老板在干什么。但是,穆家找的是人,那就说明他们重心不在项链身上,要的是人!
可是如果自己说了,穆家到时到了小岛上,又要人又要项链怎么办?那自己不仅得不到钱,上面的老板说不定还会怪罪自己泄露了消息。
可是在a市,怎么会有逃得过穆家那位眼的事?
也不知道穆家找他干什么,自己说了莫不是害了他?章鱼叔想起临行前靳程鲤勾人的眉眼弯弯,真是惊为天人,这样的感觉很是熟悉。
但是……
章鱼叔叹口气,开口道:“见过。”
穆显嘴角一勾,“说!”
章鱼叔垂头丧气地一边回忆靳程鲤弯弯的眉眼,一边说着小岛的方向和小屋的情况。
最后,章鱼叔说不下去了,闭了嘴。
穆显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章宇,你这辈子算是活得成功了。”
章鱼叔一愣,耳旁传来一声轻笑,穆显顿了顿又道:“但是窝囊啊,章鱼!”
穆显呵呵轻笑出声,复而冷哼道:“丢回去!”
当然不是简单地丢回去,是打得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地丢回去。
第一拳打过来时,章鱼叔其实是不疼的。
窝囊,的确窝囊!
如果不窝囊,他章鱼如何能活到今天?当初十六七岁时一起跟他出来混的那帮兄弟剩的也只有他了。
他窝囊,所以在帮派火拼时躲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兄弟满脸是血的倒在自己脚下,年轻的面容上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窝囊,所以在大家都聚众吸毒时他不敢去,看着自己的兄弟越来越消瘦,好如鬼一般在脏乱的屋子里爬行,用舌头殷勤地将毒贩子几日几夜不洗的脚舔干净,只为得到一小点那东西。
他窝囊,所以现在是窝囊的他去祭拜“英勇无畏”的他们,墓碑上的笑容年轻而美好。
他窝囊,这一次或许害了小岛上那眉眼弯弯的人。
疼痛就如绵绵细针般根根插入,在肉里往外挑着。章鱼叔倒下去,感受着刺疼入骨的疼痛。
小屋很美,八音盒里还放着跑调的《致爱丽丝》,那眉眼弯弯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人鱼
章鱼叔已经快记不得自己年轻时候是什么样了,也记不得年轻时蹲在街边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走过来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于他而言,如何在这个险恶的世界活下去才是第一位。
磕磕碰碰过了三十五岁大关,章鱼叔已经从“章鱼”变成了“章鱼叔”,从年轻气盛到如今世故圆滑,章鱼叔很少回顾自己的过去,只是有时在过年或是中秋时会揣着软中华去墓园,看看墓碑上那些熟悉而年轻的面容,只有在此时他才会去想一想以前他和这些面容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在深夜的街头调戏路灯的日子。
那天是中秋,他口袋里揣着软中华,准备走着去墓园。最近时运不好,他很穷,穷到将所有的钱拿去买了两包软中华后,再没有一分钱去坐公交。
中秋团圆日,章鱼叔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瞧着街边的小店。就是在那家小店,很冷清的一家小饭馆,四张桌子,一个人正仰着脑袋看悬挂在墙上的小电视。
那人看得很入迷,章鱼叔走到他身边了,他都不管不顾。章鱼叔抬头,便看到了那人。
眉眼温润,神情淡漠。
在电影里他饰演的角色名字叫葛如玉,如玉般温润的民国书生,遇到书中的颜如玉,如痴如狂。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他演得是好极了,淋漓尽致不为过。
章鱼叔就站在那里,在一个团圆佳节的午后,在一家冷情得不能再冷清的小饭馆里,他仰着头看剩下的三分之二时间的电影《葛生》。旁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或许是路人,或许是饭馆老板,同他一样仰着头不说话看戏中那书生从冷情到迷狂,从迷狂到魔怔,直至毁灭而不知悔的绝望。
葛生!葛生!
章鱼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即便他知道这是戏,但他就是无法从戏中走出来。
书生的结局是毁灭,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书被付之一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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