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播向我哭丧着脸,我耸肩头还他一个晕死了的动作,这个老年男人最近一个月来,每晚都打进来,向我倾诉他的无助和迷惘,快要把这个节目做成一个连续广播剧了。都是说他婚姻的失败,声讨女人的势利,我总感觉这位老人有同志倾向,但是我不敢在电台讨论这个话题,我害怕将自己的倾向暴露于阳光之下。
“韦风吗?”
“是,我是。”
“我觉得自己像个祥林嫂,估计大家都厌了我。”
“没有这回事,我们欢迎你这样的热心听众,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我口不对心的说着。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这样我会平静一些…;导播小马又在烦躁地揪头发了,我恨不得上去一脚踹去。
我知道你不会把电话号码给我…好吧,以后我不会再会打扰你了,谢谢你陪伴我度过那些日子,我明白我今后的路线了。”
“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还有,我喜欢……,还是不说了,难以启齿的事情,再见!”
“再见!”
将那人的电话挂掉后,导播小马插进去一段音乐,“不爱我放了我……”他戴着耳机摇晃着头脑。
我一阵轻松,将瓶子的水一饮而进,我摊开四肢呆呆地仰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心里那个念头又冒泡了,听着这些爱情故事,自己的爱情又在哪里?我寻觅的老人身在何方?恋老是否要继续?
☆、23
自从听过那位老人在节目中的倾诉后,我时常幻想:在一个冷清的夜晚,有一位老人温暖的拥抱着自己,可惜,尽管是幻想,老人的模样始终没有浮现脑海,每一回都是模模糊糊的。难道,心中的老人正在无声无息的走近自己吗?我非常渴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老少恋,哪怕最后被恋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在电台的工作挺开心的,每天聆听着别人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儿,虽说不会将自己代入故事里,但亦能从中窥视人生变幻无常的际遇,我以为我会一直地持续下去,命运却给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在元旦前一天,我向电台递交了辞职信,但是有个缓冲期。
黄叔看了看那辞职信,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知道,他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想把我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先在家里呆着吧,过完春节再说。”,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为什么要辞职,不走不行吗?”,黄叔的眼神尽是依依不舍之情。
我从口袋拿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面,再无言地看着脚下,黄叔赶紧打开一看,然后沉默了。我给他的是一份医院五官科的检验报告,声带有两个结。
恐怕这就是作为一位播音员最大的悲哀了,黄叔忧郁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好,有我能帮上的忙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不用麻烦你了,你尽快安排人来接手我的工作吧。”
“什么时候动手术?我想在医院陪陪你。”
“下星期二,要住一星期的院。”
“嗯,到时候我送你去医院。”
我觉得眼睛开始模糊了,为什么他要对我那么好?他站了起来忧伤地抱了抱我:“孩子,你无父无母的,我知道你的苦,就当我是你的爸爸好吗?有时间多来陪陪我这个老人。”说着说着,语气也哽咽起来,似乎是有些无名物体堵上喉咙了。
“嗯,其实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父亲。”我有点感动了。但是我不敢与黄叔过份的亲热,因为他已经做过多次试探,老台长绝对不是同志。可能这一切是最真的父子情吧,我不想跨越这份情感,只希望能保持原状。
我个人很珍惜在电台的最后这几天,顾不上喉咙的疼痛,尽量控制声量一如既往的为听众排忧解难,除了黄叔之外大家都不知我的声带出了问题,同事们只是听说老台长在大伙里要挑选一个人来代替我的工作,大家都议论纷纷,我也没有出来解释,直到有一晚给导播小马逼得没有办法,才拿出医院检验报告给导播小马看,众人听到过不禁一阵惋惜,无非是说些场面话,什么多么好的苗子啊,就这么匆匆结束了主持人的生涯了。
这几天黄叔也破天荒地每晚都来电台值班,搞到家中妻子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多次打电话查岗,发现老头儿真的在办公室工作,也就作罢了。
黄叔每晚都会提前冲好一杯胖大海,一见到我回来电台,第一时间拉着我进入他的办公室,非要亲眼看着我把水喝光才罢休,下班前还要拿出清音散结丸逼着我吃。真的是哭笑不得,一下子在黄叔眼中我成为未曾长大的小孩子了。不过我还是非常感动的,我知道这一切正是黄叔对我无声的父爱。
☆、24
时间过的很快,动手术的那一天来了,黄叔早上七点多就开车来到我家的楼下,可怜的我还在睡梦之中就给一阵阵的门铃声吵醒了,睡眼朦松的我打开门一看,不禁呆住了:“黄叔,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我今天休年假,陪你去医院,来,快点刷牙洗脸,趁着早餐还热,要快点吃。”
我知道黄叔从不休假,有一次他发高烧吊完针水就马上回电台上班,没有想到,今天为了陪他要医院竟然休了年假。
在洗手间里,我边刷牙边落泪,无声的哭了许久。
吃早餐时黄叔见到展风眼睛有点红,便问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心情紧张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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