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天会不会有太阳?”她摸一把刀背,转头看向厅外。厅外天空泛白,不见红霞升起,许是时间还早。
“应该会有吧,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不下雨,这季节,风吹都容易干。”我回头看着地上的萝卜,看一眼勤劳的嫂子。
“也是哈,……。”她又抓起一把番薯藤,刀起刀落,目光专注。
荒山新冢,是爷爷的新家,坐落在村子西头三四公里外的半山腰。山似头脸,坟如鼻翼,须发蓬松,松木林立,风吹草低,显露出大大小小的土堆,与爷爷前后左右,上下毗邻。
家乡的土坟与城里的墓地不太一样,一个长长的,高高的土堆,前面红砖青石围城半月形,叫做挂面,两边修有把手,形如臂膀,门前一块空地,铺得平整干净,便于日后祭拜。
有钱人家会把挂面做得大气开阔,贴上瓷砖,门前空地也铺上水泥,贴上瓷砖,像是一个小小的花圃。爷爷的没有这些,连门前的空地也只是一层沙土,没有水泥铺面,父亲说差不多就算了,母亲说等你们有钱了,择个良辰吉日,再翻新一下。
风水先生和年长的长辈也说:“外面搞得怎样不要紧,关键在于老人家安置的地方是不是风水宝地,是否福佑子孙……。”这个我们就不懂了,只见爷爷的门前正对着的是一条长年溪水潺潺的山沟沟,低处一个圆形的深潭,水质清澈,游鱼曼妙,竹枝摇曳,大树成荫,再远瞭就是一片良田菜地,尽头也是高山峻岭,山下一条缎带,那是联系各村各舍的主道。爷爷安置前请过风水先生,架过罗盘选的坐向,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收回目光,看着挂面正中一块碑石,上面雕刻文字,我蹲下身子,爷爷的碑文写着大字:显考陈文礼老太公之灵。旁边还有小字,有父亲的名字,有我们兄弟的名字,还有我们给各自未来的儿子取的名字,我给我未来的儿子取名陈宇,宇和煜,音相近。
我站起来,叩拜!心中默念:爷爷,陈武已经回家了,您可以放心,过几天他会下东莞帮我看店,您就安息吧!
天空晴朗,家人的心情都慢慢舒展开来,挥挥手,简单行囊,我独自踏上南下的汽车。
☆、30 老胡
“小陈,你还没回来吗?我这里快要断油了。”电话里显得有点急促。
这是老胡,一位温州来的生意人,在河田开了一家小厂,生产模具,鞋模,厂子不大,生意一般,会用到柴油,两个月送一次,量不多,收的不是现金,但也不会拖欠很久,基本是这次送货,收上次的的货款,有时耽误一两个月,他就道歉:“哎呀!对不起呀,小陈,耽误你了,现在做我们这行的,真是拖欠成风,我们也是收不到货款,所以造成恶性循环,不好意思啊!”老胡老实,老是道歉,不光是口头道歉,他喜欢沐足,就经常把我拉上。
“呵呵,昨天答应您是后天,我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联系好了车辆与货源,明天一早就可以送过去,不会耽误的,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送不到位,任您处置,您看如何?放心吧,老胡。”我安慰他。
因为平日里会经常来往,彼此比较信任,混得熟了,没了那么多计较,所以不叫老板,直接老胡老胡的,也不客气。
“那就好,我是担心你忙着家里的大事,搞忘记了,答应了别人的货时,要耽误了,更难收钱”老胡安定下来,哈哈的笑。然后又问:“你几点能到?要不一起吃饭,如何?”
“不了,我今晚有约,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呵呵。”
“既然这样,也行,明天见咯。”等了几秒,他挂掉电话。
“开工吗?出来吃饭吧?”我打电话给练煜。
“你回来了?”他很惊喜。
“嗯,快到了,在油站等你,就你自己出来吧,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吃饭了,要不要我叫个车进去接你?。”
“呵呵,不用搞得那么麻烦,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天色还早,我去外面搭个摩托车。正好我也要出去卖点报纸。”
这家伙还是马亲,不是人亲,都不知道是因为出来所以想到买马报,还是因为想到买马报才顺便出来,好几天不见,也不见得他刚才电话里的惊喜是不是真心的。等他出来了让他坐冷板凳,让他喝西北风,要不就直接扭一下他的耳朵,当然,最好还是抱着啃咬一口。
我打开油站的卷闸门,一股浑浊的味道,柴油味,机油味,掺杂在一起。窗户紧闭,物品齐全,好些天没人看守,也没有小偷光顾,以前的厚街,治安相比现在,还是要好些的吧。
放下简单的行囊,大概的打扫一下卫生,烧一壶热茶。
一件普通夹克,一条黑色西裤,一双黑色皮鞋,手里拿着一张或者几张报纸,卷在一起,啪啪的拍打大腿和左掌,像是军师的扇子。练煜走进来,撮一下鼻子,狠狠的闻几下,像是猎犬闻到野味。
“有什么不妥吗?”我笑,笑他这个有老鼻炎的鼻子是不是真的管用。
“小心火烛!”他也呵呵的笑。
“心火能否燃烧?”我又犯病了,自说自话,不管他能否意会。
“去哪里吃,可以走了吗?有点饿了。”他摸一下稍微隆起的肚子。
我也跨步过去,摸两下,做出夸张的表情:“那么大,里面要不是能撑起帆船,那就肯定是满肚子潲水。”他呵呵的傻笑两声,坐下来,摊开他手中的宝典。我看着就觉得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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