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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我像是一只落单的大雁,倒不是四周潜伏着什么危机,而是自己的确非常的孤独,内心非常的孤独,这种孤独不一定是买一套房子就能解决,但是,如果当初买了房子,起码,我不必站在清冷寂静的街头打电话开口问同学可不可以孖铺。
☆、90 同位素
餐厅转给别人之后,我在餐厅隔壁租了一个店面,带洗手间,大概二十平方,只是住人,放两张床,床与床之间摆一张宽大厚实的办公桌,拉一条床帘隔开,一边是陈武两公婆住,一边是母亲带着陈全,房屋紧缺,经济有限,只好这样将就着住,我早已搬回公司宿舍。
此时,陈雄带着他的家眷在广州游荡,不知道具体以何为生,偶一次过来佛上,背上背一个箱子,像是乡下赤脚医生的药箱,晚上叫上陈武,到综合市场摆象棋,残棋,像是浪荡江湖。陈武那时有车开开车,没车开就帮别人卸货,做流动搬运工。小静在纸托厂上班,赵欣还在中山,制衣厂,经过多年,她算是有点技术,工作好找,工资也还可以。
母亲专职带小孩,店面门口一块空地,大概二十五平方,我把它用红砖围起来,围成半人高,为了小孩子的安全考虑,为了让母亲更加省心。靠墙处用竹条架起一个空间当做厨房。一家人住在这里,勉强还行,一切都会慢慢习惯。
回想一零年她们过来,现如今,转眼又是一年,母亲还是每月去一次医院,全部由我陪护,在广州治了大半年时间,她的甲功三项指标有明显的下降,身体好转。
二零一一年,节后回来复查,却又升上去了,加以药物也很难控制,故此,主任建议做同位素治疗。据主任所说,做同位素治疗有许多优势:第一,风险较低。第二,耗时较短,三五天即可,第三,费用较低,三四千元就够。
二零一一年五月九号,在停了三天药物之后,打电话与主任医生约好过去住院,因为当时医院病床比较紧张,主任特地从另一位医生那里借了一张病床给我母亲,听他这样说我很感激,内心非常感激。
我们是中午十一点多钟到达医院的,办好住院手续,等下午上班,护士长告诉我:“你母亲叫叶秀连吧?住院手续上写成邓秀连了,去改一下。”
五月十号,早上十点钟,手持护士长发的检验函来核医学大楼排队做甲状腺静态显像,又被医生告知:“你今天没有这项检查”。
我扬了扬手中的检验函,女医生接过去看一眼,微笑的表情,温和的言辞,说:“那我帮你问一问吧,可能没有存入电脑。”
五月十一号,上午采血,送检甲功三项。下午,护士长进来病房,拿起床头挂着的记录本,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勾一下,告知:“叶秀莲吧?你们下午没什么安排。”
我发现医院每天下午下班前会发放次日具体需要检测项目的明细表,然而直到临近下班,我也没有收到相关明细或者口头通知,我到护士值班室咨询,女护士告知: “明天没有安排。”我双手趴在护士的办公台,细问原因,护士说:“医院库存没有药水,要等下个礼拜。”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走出住院部走廊,在吸烟区,点燃香烟,来回踱步,内心有点着急,有点不安。回到病房把实际情况告诉母亲,一辈子节俭惯了的她哪能坐得住,抬起手,掐指算来:“今天才星期三,四,五,六,日……,要是等到星期一还没有药水呢?在这里住一天要多少钱?床位钱,饭餐钱,还有……,你还要上班,小静也要上班,家里两个小孩谁带?不行不行,回去回去。”母亲揭开盖住双腿的被单,从病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那动作,那神情,让我的心情升起一阵烦乱。
我出来的时候向领导统共申请了五天休息,虽说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医院也没有问题,但真要放下一个乡下来的长辈,让她独自面对医院里的繁琐与单调,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权衡再三,我冒着有点不听医嘱的危险写了一条短信:“您好,主任,就现在的情况看,此次住院的时间和费用都很可能超出您我的预算,我现在心情有点乱,请您务必帮忙,为谢!”
几分钟后,主任来了,推门进来病房,拍一拍我的肩膀,安慰母亲:“您不要太着急嘛!医院有医院的程序,现在医院库房没有这方面的药水,等一下核医学科的专家会过来会诊,我也和他们打过招呼,看看能不能尽快,好吧?既然来了,就要把病治好,要静下心来,不要急,好吧?”
果然,没过多久,专家来了,没听清楚是姓张还是姓詹,中等身材偏胖,行事成稳淡定,他看过之后很和气地说:“没什么大问题,这样吧,你们的主任医生也跟我说了你们的实际情况,你们比较急,那就先办理出院手续,等医院有药水了,我再通知你们过来,行吧?”
结果顺利的办理了出院手续,那天傍晚,我和母亲冒着大雨徒步走到市二宫地铁站,路上,我的心仍然是烦乱的,多少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太听从母亲的话,后悔不该太不听从医生的话,后果是祸是福,我不得而知。
二零一一年五月十二号,早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喂,你好,你是叶秀莲的家属吧?那什么,我们医院同位素的药水到了,你们赶紧过来吧。”
“您好,我该去哪里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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