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了,最多七块钱。记住了吗?”练煜婆婆妈妈一大堆,把什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那个友善的说着一口我很难听懂的台山话的阿叔把我放在练煜所说的地点,一个新装的站台,两张条形的长凳,三幅广告纸贴在玻璃橱窗里。我站在站台,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看到一条新开的大道平坦通达,路面稀稀拉拉的一些小块黄泥土堆,像牛粪似的洒在上面,斑斑点点,斑斑驳驳,道路中间的花圃除了黄泥,空空如也,没有植被,四周显得空旷,偶尔一辆车开过来,开过去,呼啦一下,带起一阵灰尘。
“煜,我到了,你在哪里?”我又打电话给他,脑子里不停的描绘着三年多未见的练煜的样子,外表装得平静,内心喜滋滋,甜蜜蜜,花痴花痴的,像是等待兵哥哥的准军嫂。
不一会,远远的开过来一部嘉陵摩托,车上两个人,前者瘦弱单薄,后者强壮匀称,摩托车在我前放十米开外的一个小路口停下,练煜跨步下来,和瘦者叨咕几句,车子掉头远去,嘟嘟嘟,排出一股乌烟,消散在暗淡的天空下。
“文,这里,走这边。“练煜向我招手。
我勒一下背包的带子,蹬蹬蹬的小跑过去。练煜没有变,一件粗布衣衫,一身汗臭味,一个高耸的钩鼻梁,笑起来呵呵呵的,鼻音浓重,拍一下我的肩膀:“我帮你拿背包?”
“不用,又不重。”我退后一步,跟在他身边。
他一边走,一边卸下袖套,拍拍的在身上,库管上拍打起来,擦一把脸,已经不太看得清他的面部表情,听到他的声音:“文,等了很久了?”
“没有,刚到。”我又跟上他,扯一把他的衣衫,握住他的手,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层细密的沙土。
“很脏,别搞到你的衣服。”练煜甩开。
我们并排走,走在小路上,路边有零散的房屋,有零散的果树,还有空地,黑压压的,连成一片,凑成一堆,走了十多分钟,拐了两三个弯,面前一座山,高大的山,身边一个长长的四十尺的废弃集装箱铁柜,边上杂草丛生。
“到了,文,这里就是我的住处,空气还可以吧?”
我正想问,房子都没有,却见练煜带着我来到集装箱的正面,打开电灯,正面一块很小的空地,搭着水泥瓦棚,一间茅草房,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水龙头,水泥地面,除此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里是洗手间还是冲凉房,集装箱双门,一扇紧闭旱死,另一扇挂着一把黑色铁锁,练煜掏出钥匙打开,铁板门看起来非常沉重,练煜使劲的推,才推开。
灯管照耀下,倒也像模像样,像一个简单的套间,长长的,顺着一边摆放两张架子床,床上物什齐整,床与床之间间隔一米多宽,放着胶桶脸盆牙刷沐浴露,上面拉着铁丝,挂着衣物,胡乱的摆放。另一边一张木质办公桌,桌面放着电饭锅,烧水茶壶,案板,菜刀,一些碗筷,也是胡乱的堆放着,地板上鞋子袜子,水烟斗,邋里邋遢。
集装箱半人高的地方开着两个窗,焊上铁条,像是牢房铁窗,粗是粗糙些,与大部分的工地工棚相比,倒也显得独立清宁,邋是邋遢点,在山脚下,空气流通,整体感觉也还清爽。
“没办法哦,就住这种地方哦,呵呵。”练煜呵呵的笑,不知道是知足还是自嘲。
“空气是不错,环境还可以,听着鸟语虫鸣,在这里睡觉倒应该是蛮舒服的吧,天热的时候可能会很热吧?”我看着练煜,练煜已经脱了外衣外裤,只剩一条灰色的小三角。
☆、71 新会重聚
“那里,你看,有空调,不会很热。”练煜提上胶桶,拿上沐浴露往外走,走到门边,回头:“文,背包放在床上都可以,电饭锅旁边有烧水壶,你自己烧点茶水,我先冲凉,一身臭汗。”“本来不用那么晚下班的,可以去会城接你,挖机坏了,耽误了时间。”“等我冲完凉,我带你出去吃饭,你饿了吧?”
“我不饿,你慢慢洗,洗干净点。”我跟出门外,倚在门边观看练煜冲凉,
练煜已经进入外面的茅屋,扭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哗的,他往头上抹一点洗发水,两个手掌浇点水在短发上来回搓,来回抓挠。身上打湿,打上沐浴露,一层白色泡沫,手臂乌黑,背部和肚腹麦色,稍有肚腩,后背宽广,肌肉发达,我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双手上下来回,塞进小三角里胡乱擦洗,洗出一层泛黄的泡沫,哗哗,一桶水由头到脚泼洒下来,身子光溜溜的,泥鳅一样,再洗一遍。
“你不烧茶喝?”练煜抬头,发现我目不斜视。
“不渴。”我毫不躲闪。
哗哗,又是一桶水由上而下泼洒过后,练煜洗好了,背对着我,快速的脱下小三角,快速的用干毛巾擦拭,穿上干爽的衣物,整个人焕发光彩,精神气质焕然一新,撩拨着我色迷迷的眼睛,“穿着裤子里面能洗干净吗?”我邪恶的笑。
练煜扭干毛巾上的水,啪啪的甩几下,取一个衣架挂起来,转身,看一眼四周,“走,吃饭去,回来再洗衣服。”站在我身边,拍打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走在前面,不停的回头,他走在后面,手里提着一把探照灯,快步跟上来,和我并排一起,我抓着他的左手,一甩一甩的。
“去哪里吃?远吗?”我问。
“前面江边,不是很远,走路二十分钟吧,文,你现在在做什么?”练煜握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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