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早飞到了天外。远远看到方轻尘这杀神策马飞枪而来。个个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拼命奔逃。
大王不在了。帅旗折断了,两边都要打他们。远处烟尘滚滚,天知道有多少援兵会来。快跑吧!
可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飞骑快马。越是奔逃,越是自相践踏,被自己人误伤误杀的,竟然比倒在楚军马下的人更多。
此时此刻,后方无数楚军战士,齐声大喝。
“王承天已死!降者不杀!”
“方侯仁厚!降者不杀!”
“镇国侯在此!降者不杀!”
如果说“方轻尘”这三个字,听起来还让顺天军有金银财宝的错觉,“镇国侯”,“方轻尘”这样的名号,足以让他们两腿发软。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楚人。听说方侯多少传说。那一种向往敬羡,已经是自然而然。
眼看战斗无望,本性质朴或者说笨蛋些的就真的原地跪下。大声呼降。机灵些的发现那些往来冲杀的骑兵,果然是先杀手里有刀枪的,暗自庆幸,扔下武器,趁机抱头逃窜。
“降者弃械!抱头蹲下!”
楚军又是喝声连连,一时竟是应声如云,转眼间,已蹲了一大片人。
也有那悍勇不服的将领,持刀大呼:“不要怕,我们人多,和他们拼……”
话犹未落,一股劲风袭面来。这将领持刀急迎,长刀刹时迸碎,整支枪从前胸穿过,带着他偌大的身子,从马上向后倒飞数丈。鲜血洒了一数,惨呼之声,响彻战场。
方轻尘闲闲一伸手,身旁亲兵,立时又把第二支银枪奉到他的手边。
方轻尘执枪微笑,声音响彻战场:“尚有何人不服?谁敢和我拼命!”
话音未落,另一处豪笑声起:“这等乌合之众,没得污了方侯的银枪!”话音未落,凌方用长刀把王承天的首级高高挑起:“王承天已死!哪个不服的,过来跟我老凌拼!”
言谈之间,凌方身后,竖起四五根立柱,每根立柱都是几根原本的顺天旗杆绑成。每根杆上,高缚一人,挂起示众。
“你们顺天军还有哪个管事之人不在上面?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兵器抛落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
所有的楚军都松了口气,已经太久没有打过这样痛快的仗了!五千人马,正面对撼五万大军。而且生生将他们打散逼降!
跟着方侯作战,果然是人生最痛快之事。
大家都热切的望着轻尘,等着他说话下令,方轻尘却没有立刻去接收眼前的胜利成果。
他闲闲策马,一路向前。所过之处,降服的顺天军以顺从卑微的姿态让出路来,眼中有惊惧,更多则是仰慕。
眼看对岸战局已定,北岸秦军热血已冷。复又肃穆。方轻尘胜了。他们的敌人,胜了。
“殿下,柳将军……”
方轻尘又岂能放过柳恒?
“当年……他……那封伪造信……”
秦旭飞扬眉朗笑,打断部下吞吞吐吐地提醒:“当年一计,是柳恒所献,是我所用。他会恨我,也会恨柳恒,但他不会杀他,就算是要杀他,至少也不会辱他。”
遥望江南,秦旭飞身形笔挺,方轻尘,不会羞辱英豪!方轻尘,不会用这等卑劣的方法,去谋取胜利!
“若顺天军得胜,柳恒唯有一死,如果方轻尘胜,柳恒……他却未必会自戮,只要他还活着,我们总就还有机会。”
对岸,无数楚方旗帜中,那一面破烂血染的秦字旗,左右摇摆数次,向这边发了简单的旗语。
主将尚在,各人平安。
秦军忍不住兴奋高呼,秦旭飞眼神闪亮,开心之处,脸上却还有一种让部将颇为不解的兴奋。
唉,他要是敢将心中所想全说出来,肯定会被部下打成猪头。王族的骄傲,主帅的身份……他不是不知道不能,但是还是窃窃有点想和柳恒易地而处,能有机会去和方轻尘相近相知。
自古如此,英雄相惜。
方轻尘一路行到淮江边上。犹不收马住住缰,径向水中而去。白袍银甲,已成鲜红。他策马涉水,身边江水流转,带走缕缕血色蜿蜒。
明月当空,光华明净,掩了满天星光。
月朗星稀,照耀于他。
如此一场激烈的厮杀。他发已乱,盔甲数烈。裂缝处有血微渗。脸上尚自有两道不知从哪里溅来的血痕。然而此刻,他乘月涉江,神色悠然安宁。竟似看不出一丝一毫大战之后的疲累狼狈。
对面北岸上,数万大军,一时俱寂,唯有一人,轻轻甩脱数名将领的拉扯,亦自策马入江。
秦旭飞王子身份,装束与普通武将大相径庭,一身火红百花战袍异常夺目,外披山字文兽口吞肩,头戴束发金冠。一身金甲映着江水月华,更衬得他英姿飒爽。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这隔岸涉水的两个人。
二人直到江水掩过马腹,才不约而同,提缰住马。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良久,他们忽得一起会心而笑。
空气里仍旧充满血腥死亡的气息,岸边的断桥残骸,浓烟依旧,隔着大江,隔着烟雾,看不清对方,偏偏知道,对方一定也在笑!
他们沙场血战,生死相搏,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互相了解之深。钦佩之意,至交好友也比不上!
“方侯!”
“三殿下!”
明月下,两人不约而同,借了内力江风,用请和明朗的声音,遥遥致意。
方轻尘!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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