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鬼哭,天色已然暗淡到极点,仿佛被泼墨遮盖,只看得到远处游游荡荡,时隐时现的游离白光。
“......厉魂!”
可怖的鬼魂呼啸而来,动若闪电,眨眼间便从百米之外奔到近处。随光乐提剑劈下,但是对鬼魂起不了一丝作用。眼见着可怖鬼脸就要袭上他身体,突然周身白光一盛,“嗤”的一声,那鬼脸擦着他的眼睛,化为一道白烟,袅袅散去了。
然而一魂散去,剩下的前仆后继的撞来,似乎并不会感到疲惫。尖锐的嘶鸣夹杂着不甘与怨恨,拼命的冲击着他身周白光,随光乐周身阴气大盛,隐隐间有些头晕脑胀。
“乐乐!”脖颈处刺痛,居然是998咬了他一口。
随光乐清醒几分,瞧着铺天盖地的鬼魂,心里暗叫不好。突然将谢九微予他的圆球摁在剑身,内里吸附着,灌足真气斩下!
赫赫剑芒后,眼前道路都似清晰了几分,鬼魂登时退出少许。
果然这个方法有用,随光乐暗叫好险。他想到谢九微在九幽绝域下待了三年,才升起用他予自己灵力来斩魂的方法,虽然将身前鬼魂斩杀不少,但是灵力也消耗几分。
随光乐不敢怠慢,将那灵力引导着灌入“承钧”内,宝剑的锋芒被完全逼出,闪现着淡淡剑气。一路上鬼魂不敢靠近,但也不离开,只是远远地缀着他。
“哪里来的这么多魂魄?”
“有旧魂,也有新魂......”99声说。
随光乐想到自己一路走来并未看到一人,而脚下土地沾染的血迹、浓重的血腥气息以及魂魄暗淡程度,似乎越靠近此处魂魄上的白光就显得越新......
“全部都死了?”脸色煞白,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几欲作呕。
山体间有火焰熊熊燃烧,烟气滚滚,呛人口鼻。还有难以忽略的焦臭味道,仿佛是人体皮肉被烧得焦黄,发出嘶嘶声响......
呕!他胃里一阵翻腾,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还要强压着自己的反应,向者火焰深处行走,或许唯一能够安慰他的就是,鬼魂在此处反而少了很多,或许是惧火的原因。然而愈是靠近自己离开的地方,阴气就愈加浓重,森森寒意无孔不入想要钻进他体内,所幸有莲子护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万般无奈才带上的物事,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在火光的掩护下,随光乐屏声敛息,压制动静,伏□子躲在巨石后,已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谢九微和纪长川隔着棺木对立,两人剑拔弩张,无形锋芒肆意翻卷,就连数米之外的他都觉得像是刀锋硌脸。
纪长川突然扬起手,登时一捧绿油油的粉末飘洒空中,尽数向谢九微飞去。谢九微想也不想随即挥手,那粉末似乎遇到无形阻隔,尽数翻腾着返回。
“你撑不了多久了,妙莲。当我没有看到么?你当时和他搂搂抱抱,是把莲印打入了他体内吧。白汝歌若是受伤,你就会分担一半伤势,但是,分出了莲印的你,还能与我抗衡吗?”
谢九微神色淡淡:“你大可以试试。”
“你何必如此倔强,白家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对待......既然你这么看重他,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吧,看那小子知道了,会不会和你拼命。”
“起!”纪长川突然一声暴喝,眼内精光暴涨,刹那间天地间阴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具棺木震动不休,似乎在内的东西想要破木而出,但是却没有寻到路径,因此分外暴躁。
“你敢!”谢九微惊怒,一掌劈下,劲风凌厉,劈金碎玉,被纪长川斜斜躲开。
“他居然在打那两具棺木的主意!”998惊呼。
而纪长川也是惊疑不定,他可以确定,自己的魂引已经下到了棺木之上。当时谢九微尚还在马车之中,必然无暇顾及。只要被下了魂引,自己一声令下,尸骸必然破棺而出,成为自己的傀儡。谢九微一行共带了两具棺木,就算做疑兵之阵,白棠尸骸也必然在其中一幅,何况两具棺木都有了反应,只是被外力强行压制。
谢九微抿起唇,手在身后,掐出深深血痕,嘴皮已被咬得破烂,唯有血腥之气,尖锐之痛,才能让他撑著些许。
纪长川脑海间惊雷一闪,突然间勾起唇,带着残酷的、兴味的、血腥的意味。
不安之感再次袭上心头,心跳如擂鼓,几乎跳出胸膛。
“棺材里的都是你的血亲,对吗,妙莲?”
“尸骸之术从未出过纰漏,我确信自己下了魂引,但是却招不起这两具尸骸......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尸体的血亲就在附近,凭借自身的血脉之力进行压制——就像海王族压制海傀儡一般。而不同于海族全凭血脉,压制尸骸之术只能是直系血亲,旁支都不行......”
直系血亲......
“让我想想,你们是护送白棠回频伽山。你把那个傻子送走,是为了守这两具棺木吧,这么看重的东西......白棠定然在其内,那还有一具是谁?我听说白国谢相谢枯兰不久前死了,他......也在其内吧?这两具棺材,哪个是谢枯兰,哪个是白棠呢?但无论是谁,他们俩可都是你的血亲......”
“白汝歌,是白棠和谢婷的儿子。而你,妙莲,身上也流着白家的血脉吧!”
谢九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是嘴唇紧抿,眸色晦重,脸惨淡到再无血色。
“真是让人意外的发现呐,谢九微......该称呼你白九微才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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