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轻易开口。篝火就在我身边不足半米的地方,而我却是冰火两重天,同时受着冰冻和灼烤的折磨。
昭把我被反剪到背后的两只手腕交叠起来,用一只手控制,腾出另一只手似乎在干着什么。
不管他在干什么,这都是一个机会。但是我错了,不管我怎样地拼命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桎梏,反而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我试图蹬腿,但是腿被他压住,就像压着钢筋水泥,我的努力只使得自己腿部的肌肉在内部运动,而对于外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我想把双手挣脱出来,毕竟他是用一只手控制的,哪怕挣脱之后,我会失去重心,会一头载倒在地,可能会碰到头上的伤处,还可能再次流血,我不在乎。但是这也不行,别看他就一只手,他的虎口、手指,简直就是老虎钳,是手铐,而他的整个人更是生了根一般不被撼动。
我扭头,眼睛的余光瞥到,他的侧面被篝火照亮,一半闪着金光,另一半则隐在黑暗中。白色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袖子被卷到胳臂肘上两寸的地方 ,衬衣的下摆束在裤腰里,马裤的背带挂在双肩上。他单膝跪地,曲起的一条腿稍稍外展,锃亮的马靴和马裤包裹下微微闪动的肌肉是那样的矫健、漂亮,充满了诱惑。篝火的映射使他脸上的线条无比冷硬,紧锁的眉心和喷火的眼睛,还有愈显高挺的鼻梁,几乎看不见的嘴唇,我既痴迷又害怕。他正用那只空余的手把衬衣的长下摆从裤腰里拽出来。
惨痛的一幕重又袭上心头,那次好歹什么也没看见,而这次……不!不要!我突然弯下腰,上身向前、向下用力,同时猛然伸直双腿,用全身的力量扑倒,希望能够就此摆脱他的控制。
开始,昭可能被我带着往前扑了一下,但马上,他便抓住我的肩膀,同时,控制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也向后拉,我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不想伤着,就别乱动!”昭冷冷地命令道。
我懊恼不已,有一刻不知该怎么办,可不管怎样,我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我稳了稳心神,竭力把声音控制在听不出颤抖的程度,明知故问。“你想干什么?……昭。”叫他名字之前,我迟疑了一下。我叫不出来,在这样的场合,但是,或许,这声呼唤能够唤回他已经丧失的理智。
“你不是要我看明白自己的心吗?你不是问我对谁有yù_wàng吗?我现在明白了。”
“不!”不!昭,这不是你!就算你很生气,就算我错了,你也不要这样对待我。
“你说的没错,我对玉有过yù_wàng。我记得很清楚,38年夏天,在万湖,那时我对她的yù_wàng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被迫呆在水里,长时间不敢上岸。但是这次跟玉重逢以来,我对她就再也没有感觉了。”昭站了起来,但还扣着我的手腕。
“昭,你放手。”我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这种示弱、乞求,简直是耻辱。
“放手?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对你没有yù_wàng吗?你不是以此来证明我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对你怀有爱情吗?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不仅告诉你,我还要明明白白地给你看到,感受到,我对你怀有的yù_wàng!强烈到难以控制的yù_wàng!”
昭攥着我的双手往后一拉,我的后面便撞到了他的坚硬,我条件反射地向前窜去,昭可能没有料到我反应会如此激烈,也可能此刻他正分神在别的事情上,他没有拉住我,我便一头载倒在地,霎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可怜的是我并没有躲避开,昭再次把我拽起来,痛楚如期而至,没有因为额头的伤痛而减轻半分,它清晰、深刻、鲜明地传达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沉睡的记忆被唤醒,陈旧的伤口流出新鲜的血液,痛苦在加倍,切肤剔骨。疼痛使我渐感虚弱,意识开始模糊。
我不想就此倒下。冰冷的、挖苦的,丝毫听不出温情的话语,以及让人沮丧、难堪的处境,正无情地嘲笑着我的骄傲,啃咬着我的自尊。他衣着整齐,我却赤身。我不能倒下,不能在此时表现出丝毫的怯懦。我双手撑着地,手指深深地插进泥土里,使出全力向后撅起臀部去就他。我向另一边别过头,不让火光照到脸上,不让他看见我满头满脸的血迹。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因为我吃不准一旦松懈了,从我嘴里出来的会是什么。是义愤填膺的咒骂,还是虚弱无助的呻吟,还是屈膝卑躬的哀求?这些,都不是我想要对他表达的,我想……我想……身体的疼痛,精神的疲惫,我难以理清自己的思绪,我只是随着感觉跟随他,迁就他,迎合他,这似乎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想做的事情。
很奇怪,跟预料的完全不同,在混沌的意识中,我努力追寻痛苦的源头,我盼望能清晰地感知它,体会它,铭记它,我不想就此沉沦,就此摆脱,不想遗忘,我想拥有。我意识到,那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心不一样,感觉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
渐渐的,疼痛变得麻木,一种涨涨的、热热的、强有力的、受关注和被需要的感觉,对于我空虚的心,冰冷的身体和卑贱的灵魂,那是一种充实,一种温暖,一种救赎。然而,幸福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那么易得,受伤害的人也不仅仅只是我一个。
“你听好了!我的男爵!我的少爷!长官!马蒂!你听好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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