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身体,我忽然担忧起来,他还能再恢复吗?
昭可能是被我弄疼了,狠狠地说道:“天使?你现在不像天使,倒像是鬼!”
“魔鬼?”我开心地说。
“是累死鬼!”
“不是!我是饿死鬼!”我更开心了。
“什么饿死鬼?”昭真的没听明白。
我又来了兴致。“你不知道,我有多饥渴吗?我都快饿死了。”
“你!你就不能正经点!”这下昭真的有点生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别瞪眼!你的眼睛已经够大了。”我笑着把毛巾盖到昭的脸上,拿开时,他竟然还瞪着我。“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你为什么不穿靴子?”
靴子?我下意识地低头看看,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因为一直坐着,双腿都肿了,我不得不穿了裘的拖鞋。我没穿军服,直接在衬衣外面套了件白大褂。没想到这样,昭还能注意到我脚上的鞋子。
我一直在跟他开玩笑,他却是如此认真。我绞毛巾时,定了定神。这是一种折磨还是享受?我转过身来,继续带着玩笑的口吻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也是医生,医生习惯在病区里穿拖鞋的,不信你看看别的医生,看看裘。”
“瞎扯!”
“瞎扯?哎,我说,你是睡醒了,来精神了,还是怎的,老跟我较劲。”
我擦好了,给昭盖好被子。突然,他一下抓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拉近自己。“我不希望醒过来看见你这样,你知道我会心痛的。你不会愿意我什么都挺过来了,却因为你心痛而死吧。”
“你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昭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阳光在他额头跳跃,面颊上细细的汗毛在阳光下发着微光,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像一枚刚采摘的苹果。而那嘴唇,苍白,干枯,裂痕中映出血丝。我凑上去,用舌尖轻柔地滋润那带血的双唇……
☆、第六章 崩溃(17)
“嗯哼!”
我们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对方。
我直起身,拉开屏风,是赫尔塔护士长。当初,我为昭的事,第一次来找裘帮忙的时候,就是她带我找到裘的,所以,我跟护士长也算是老朋友了。这几天来,护士长给予我很大帮助。
护士长身材娇小,鼻子也细而小巧,嘴唇很薄,使嘴巴显得更小,眼睛也不大,眼窝很深,目光敏锐,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听说已年过四旬,但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只有双眼下的眼袋,和那沉着、坚定的神态泄露了实际的年龄。
“有事吗,护士长?”我问道,尴尬地笑笑,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我自觉脸上发烧,偷眼看昭,他倒是笑得很真诚,很无暇。
“没什么,中尉,我是想问问,您需要帮忙吗?”
“啊,不,已经好了。谢谢您,护士长。”
“别客气,中尉,有什么事尽管说。”
“好的。”
赫尔塔护士长又走到床边,拍拍昭,满脸笑容地说道:“你醒了就好了。等裘大夫一下手术,我就告诉他,他也一直惦记着你。”
“谢谢您,护士长。”
“不用谢我,我没做什么,要谢就谢中尉吧。”说着,护士长意味不明地瞄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头和蔼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他还好,就是有点饿。”
坏小子!昭居然也不失时机地瞄我!
还好,护士长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那是肯定的,你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吃东西了。再忍忍,中尉照顾你非常细心,你该听他的,这事急不得。”
昭点头答应。
护士长微笑着走了。
我回头,对昭怒目而视。“你真的很饿吗?”
“当然,你五天不吃东西试试。”
看着他无辜的眼神,也许真是我多心了。我有点不自在地说道:“那你排气了没有?”
“排气?”可能因为是德语,昭没听懂。
“就是放屁!”
“哦。”昭尴尬地摇了摇头。
我叹口气。这也是吗啡的不良反应之一,减慢肠胃蠕动。“大概你躺得太久了,得先起来活动活动,等排了气,就可以喝点清水。第一天没事,第二天就可以拔胃管,喝少量流质。第三天半量流质,第四天全量流质……”
“你就跟我说一直流质好了。”昭不耐烦地打断我,别过脸去。
“第五天食用少渣低糖半流质。”
“那一周后就可以吃饭了?”昭又见到希望似地回过头来,热切地看我。
我不忍心,但还是得说:“半流质要维持两周。”
昭一翻白眼,倒回枕头,不再说话了。
昭从来不使性子,即便有点不快,过一会儿也就好了,他总是很体谅旁人的心情。有时候,我觉得就昭这个年纪,本该再任性一点的。
这不,昭闷闷不乐地发了一会儿呆,就在床上不安分起来。想用那只自由的手撑起身子。谁知这一动,又疼的呲牙裂嘴。
“你干嘛?”我忙按住他。
“你不是说要活动吗?”
“那也不能硬来呀。”
“那怎么……”
“你刚醒,还在发烧,今天就给我好好躺着。”
“还躺?我躺得腰都疼了。”
“那我把床支起来,你靠一会儿,总之今天不能下床。”
“那……”昭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听话,你身体虚弱,又感染了肺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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