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深心里暗骂云霁出的什么鬼主意。说让他扮演深情款款的有情郎,作君子之姿,却又要作小人之态,扮演一副要占她便宜的垂涎样子,说什么图不图的。
他心里埋怨着,脸上却还是得挂出讨好又深情的笑容,“在下错了,在下不是,不小心把心里那些龌龊心思说出来了,真是该打,该打。”
他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若是姑娘不愿让在下赎身,也可以反悔就是。在下不会为难姑娘。在下对姑娘的爱意,只要放在心里便好。”
赵玉蕾看着芮深的眼神,又从愠色转为了怀疑。
芮深见状,急忙又在脸上拍了几巴掌。这次拍得比前两巴掌更实在,除了啪啪作响之外,还在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我不该轻薄了姑娘,若姑娘不解气,干脆打死我算了。”
“客官,快停手,停手。”赵玉蕾急忙阻止,“我不是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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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芮深这样诚恳地表态,又听着芮深就这么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她本来还有些怀疑的,现在却又有些相信了。
这人既深情,又有点小打算,虽然深情令人生疑,但那些小打算却颇为真实……
既然这个人的心意不假,来意也明确,说好了要来帮忙……不妨……
利用一下?
反正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用这个法子逼一逼闻人木,就这么被耽误了,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无论这人今后的打算如何,既然现在是想帮她的,不妨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一试再说吧。
芮深见赵玉蕾的眼神晃动了一下,便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成了。
果然,赵玉蕾的语气软了下来,还问他那半边脸疼不疼,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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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看到芮深半边脸上还微微有些红,忍不住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取笑他,“情圣居然被打了,真是太委屈了。”
“不是被打,是我自己打的。”芮深觉得挨得这些自己打自己的巴掌,本事可以避免的,都赖季云的鬼主意。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坦然说一心爱慕她,要为她帮忙,演一出戏,难道不好吗?为何中间一定要加一段对她有所图的说辞?”
云霁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揉了几下,解释道:“人嘛……就是这么多疑,你若对她情深不倦,她反而觉得你撒谎。你若带点自私自利,她反而会相信。没有萍水相逢的情谊,也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操纵人心之术便是如此,要装成一个对对方有利的人,却又不能装成一个一心奉献,只利人不利己的人。
太过完美的人,令人不可信。
芮深想了想,似乎有了点眉目……
季先生的考虑,将人性中不愿相信陌生人,却为了利益而不得不信任陌生人的那些个心思,全部都计算在内了。
因为陆玉蕾是利用他给闻人木制造压力,所以她会用自己的这个想法去揣测他人的想法。
所以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陆玉蕾也相信了,一个同样为了“利”而接近他的恩客的所做所说,应该都是真话。
大概是因为成功扮演了一个情圣过于兴奋,也可能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芮深想到云霁方才揉着他的脸颊的冰凉而纤细的手指,竟脸红了起来,觉得挨了几下打之后,能被这么一双玉手安抚着也是挺好的。
“那我们就坐等谣言散布了。”
云霁靠了回去,声音与他的姿势一样是慢吞吞,懒洋洋的,“现在她以为是在利用你,当过后发现了你在利用她的时候,恐怕就难过了。”
“到时候估计还没等她找到我们,富香两国的战事就先起来了。”芮深不担心这个,只是担心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奇怪想法,莫不是被青楼的气氛,撩拨得有些不正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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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深走后,云霁唤来了朱雀,“将富南国的贵胄要给赵姑娘赎身的消息散播出去吧,一定要让闻人木听到,看他的反应。”
“是。”朱雀听令,“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无精打采?”
云霁望着窗边的一轮明月,那凛凛的月光扎在他身上,如芒在背。
“想不到我竟如此之下作,竟利用一名女子的感情,去怂恿两国之间的战事。”云霁伸手想去鞠一捧月光,但那高洁之物似乎不愿与他为伍。
“我这样操纵人心,会遭报应吗?”
“这世上之事,只有输赢,没有对错。”朱雀道:“没有利用或者不利用,只是恰好发生了而已。乐弘道人曾经这么说过。”
“恰好发生?”云霁冷笑了一声,颇为牵强,“是啊,恰好赵姑娘是个好利用的棋子,被我们利用了而已。”
“只要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就会变得顺其自然了吗?”云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昧着良心的事情做得多了,自然而然,良心便没有了。为谋大道,不计小术,只要为我所用,你说是不是?”
“公子……”朱雀刚开口想安慰他,被他止住了。
“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当然会义无反顾。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朱雀的身影掠过窗棂,与夜色融为一体。
第17章 结盟
富南国的公子要替赵玉蕾赎身的消息传到了闻人木的耳朵里。
“怎么又是富南国,宗谦他们是太平了久了,准备找点事做是不是?”闻人木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几天先是听说富南国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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