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只是认识吧,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有些慌了,急忙忙地解释:“呃……其实……其实不是的……我……”
“林老师打电话给我,叫我好好跟你接触一下。”我冷冷地打断他。
“啊?”呆住了。
“我高中时候是林老师的学生。”从床头柜上摸过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我好心地给他解释。
“其实、其实是这样的……”急得满脸通红,“我没跟林哥在一起……真的,我不骗你!我、我是之前在他的美术班里做过一阵子辅导家教认识他的,我、我当时挺喜欢他……”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追他他没同意,但是我不想放弃,就跟别人说他是我男朋友……”越说越小声,“林老师人很好,反正他现在也单身,怕我没面子就没说破……”
“他人是很好。”我非常明白所说的“好”,林泉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温柔就像超市廉价促销的加大装洗衣液,量足到让你觉得赚大了,真正用起来才发现根本不起沫。
“我、我现在已经没再缠着他了,真的!”
“嗯。”
我专注地吸着烟,气氛在沉默中尴尬起来,怯怯地缩在我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他才刚大三,又长得很显小,那副时刻看人脸色的模样让我想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
交往起来,说是交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一起吃吃饭开开房聊聊天,他要求不算太多,虽然因为年纪小多少有点矫情的地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容易应付的对象,我也乐得跟年轻孩子□□,他新鲜的ròu_tǐ让我有种缅怀青春的感觉。
夏天要结束的时候,跟我的关系也走到尽头——不是我甩他,是他甩我。
那天我刚出差回来,他忽然联系要见面,我以为是他撒娇本来不大情愿,但他说有事想说坚持要出来,我也就勉强换上衣服去跟他见面。我到咖啡厅的时候他已经在角落找了个位置,看到我进来他朝我挥挥手。
“怎么了,有着急事吗?”坐下之后我不太高兴地问。
“嗯……也不是着急的事,但是……但是还是想早点跟你说……”来回搅着摩卡的沫子,看得我心烦意乱。
“什么事?说吧。”我移开视线,因为是无烟区也没法抽烟,我有点儿躁。
飞快地抬眼看了看我,似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想……我想……不然我们还是分开……”
“嗯?”
“反正……反正你也没很喜欢我……”
虽然我有一点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是出于习惯我还是问:“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的。”摇摇头,新染的栗色头发在灯光下闪动着光泽,我一边不着边际地想他头发还挺好摸,一边问他那是为什么。
“其实也不是因为你啦……是我自己……”
“哦,有别的喜欢的了?”
“不是不是!”他赶紧抬起头解释,“我不是那种人啦!”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是我交往一阵子以后……觉得……觉得子介哥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当然也不是觉得你不好啦……就是……就是……”
“嗯,明白了。”我冲他笑笑,“没什么,好聚好散就是了。”
“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
“你那么优秀又帅,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的多的……”
咖啡杯端上来,我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又放下杯子:“不说这些了,我工作上还有点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
“啊……不用了……我……我再待一会儿……”
“嗯,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回家路上广播里忽然放起velvet g的原声,我把车停到路边一直听到那期节目结束。
这张碟片我曾在林泉家里听过好几遍,后来自己还跑去买了一张。高中之后我再不听摇滚,所有碟子都随意送了人,就这一张舍不得扔,但也再拿出来过。时隔多年再听见那些曾经熟悉到歌词都能默写的旋律,忽然觉得好陌生。
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的话忽然让我明白了当年自己的心态。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林泉。
我迷恋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
我想林泉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说“你还太小,等你遇见了更多的人,变的更成熟更理智,才能判断出是不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可十八岁的我只觉得是他变着花样来拒绝我,并且自尊心作祟再也不理他。从那以后,我就像得了创伤应激综合症一样再不肯放下身段去向谁示好,正如陈蒙说的,我一直享受着别人单方面的崇拜和迷恋。
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对林泉有难言的怨恨,甚至刻意不愿去想起他,现在我终于发现自己不完全是这段故事中被欺骗玩弄的受害者!我甚至忍不住去揣测,当时已经是个大人的林泉、当时说过喜欢我的林泉,会不会才是更难过的一个?这种猜测让我的心跳突然快起来——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候看见别人比自己更难受就好像能让自己的伤口好起来。青春期那种躁动忐忑又满怀期待的心情又漫了上来,我鬼使神差地拨通林泉的电话。
响了几声之后他接起来:“子介吗,有什么事?”
“我跟你的小前男友分手了,告诉你一声。”
“啊?”他愣了几秒钟才清清嗓子,“咳咳……那……那你是因为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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