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呀,怕是吃不成了。
等到严爷抱着这位严先生上楼的时候,楼下的佣人们才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严归晚在原地怔了半天。终于挪了挪身子,去洗了个脸寻严爷去了。毕竟还有要事要向严爷交代。
从木质楼梯上去,二楼走廊里的灯光散发着催人困顿的光晕。
……他们在做什么呢?
准备抬手敲门时才发现房门根本没被关好。小心翼翼透过门的缝隙往里窥探,就瞥见严爷双手抱臂的正对着门口站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的不见喜怒,震慑力十足。
严归晚心里咯噔了一下,再加上本来就心虚,当下冒了一身冷汗。
想到严爷向来多疑,严归晚喉结上下动了动,面儿上却依旧一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的模样,颔首站在门外,静候吩咐。
楼下有些年头的钟表冷不防地敲响,这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就算了,余震回荡在整幢楼里竟还想绕梁三日!
严归晚额角的汗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门攸地开了,男人踏着钟声而出。噙着冷漠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唇线轻抿。
严归晚躬身刚毕恭毕敬的叫了声‘爷’,头上就传来严毅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带着冷冰冰的威严,“下去说。”
书房内。
严归晚绘声绘色地向男人汇报这一个月来的工作进度。而正主呢,坐在太师椅上甚是享受地品着一杯上好的清茶,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的云游天外,悠哉游哉。
待严归晚都汇报完毕时。房间回归宁静,呼吸可闻。宁静的这间屋子怕是要隐寂在这无边的黯夜中。
窗外光秃的枝桠‘嘎嘣一声脆响,不知被哪只偷窥的猫给压断了。
良久,正主终于有了动静。
严毅放下茶,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又从口鼻吐出白色的雾气。他缓缓开口道,“今年的冬季会议我没露面,那些老顽固们没闹腾吧?”
“他们不敢。”严归晚回道。这句话是他实打实打心眼儿里说出来的。
“交给你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爱德华,24岁,环球国际的太子爷。这一个月来吃喝嫖赌,一个不落。似乎还和走卖枪支的人有来往。”
严毅动作优雅的把烟蒂抖进烟灰缸里,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也携着戏谑的意味,“这段时间就让他去监狱待待。”
而后眉一挑,“里边儿再找几个人让他舒坦舒坦。”
严归晚皱眉,“爷,这样恐怕不妥。毕竟是我们旗下东宸娱乐合伙人的儿子。东宸娱乐现在又在发展期间,环球国际那边出了问题,如果撤资的话对双方都不太好。”
“哦?”语调上扬的从男人嗓子里哼出来,声音不大,“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提醒我了?”
严归晚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紧紧贴在地面筋骨暴起的双手,“归晚不敢。”
安静的房间里是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男人绕过桌子来到严归晚面前蹲下。
严归晚瞬间被白色的烟雾缭绕。这一刻仿佛连心尖儿都在跟着这些烟雾虚浮晃荡。
严毅盯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管家一会儿,才挑起对方的下巴,眼睛微眯,嘴角扯起缕笑,“归晚。”
“在。”
“我是谁?”
“神!爷,您是神!归晚永远忘不了当初是您把归晚从鬼门关拉了出来。”从跟着严爷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了要做严爷手里最得力的棋子。但!谁知中途有了变故。
“啧,竟然还记得。”严毅笑容更开了些。
严爷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心里正肖想着即将倒霉的是谁,手背上就有微微的灼烧感,紧接着便是r_ou_烧糊的焦味儿。严归晚忍痛想盯着正拿烟头烫自己手的男人,却不敢直视,眼眸偏向一边,依旧面无表情一条狗的模样,“爷,您教训的是。”
“你可比烟灰缸还好使。”瞧着这人十几年如一日的隐忍模样,严毅心满意足地拿着已经熄灭的烟头站起身来,又回去坐好,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他双腿交叠,睨着严归晚,“去吧,把他处理了。”
“是。”严归晚躬身打算退出去。
“等等!”
严归晚停住身子。
“还是留着让阿扬定夺吧。”严毅的手在文件上放着,漫不经心的大实话让人听着心里一惊,“毕竟我这么善良开明的一个人。”
“……”
由于严毅终于肯带他出去玩儿的缘故,第二天清晨余扬醒的特别早,天还没大亮。只有床头的灯光昏黄的开着。
等他兴致冲冲的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旁边没人。
没人也就意味着出去不成,出去不成也就意味着他的冰激淋黄了!!!
无缘无故又生一肚子闷气。
手边摸得着的不由分说先乱砸一通,佣人们皆低眉顺眼低三下四的隐在房间黑暗的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等这位严先生发泄完,等他累了,扔不动也打不动了,才该上前伺候穿衣服的穿衣服,负责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负责早餐的端着早餐上来。
十几个人忙前忙后,全围着一个人转,俨然一副小祖宗至高无上的待遇。
“严毅呢?”这位严先生j-i,ng致的眉眼还带着愠怒。
给他扣扣子的佣人动作一滞,而后依旧一语不发的帮他穿衣服。
这也怨不得他,主子的行踪岂是他这些个下人可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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