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相当凶险的‘手术事件’的发生……”老管家一字一顿,似是非要逼得布鲁斯给出一个交代不可。
他是亚沙曼家的老人了。
自玛格丽特皇后逝世后一手照料布鲁斯长大,可说是除却霍顿老爷子以外布鲁斯在亚沙曼家最亲近的人了。
见布鲁斯不为所动,老管家遂愈发苦口婆心起来:“就算是枕边之人,殿下您也不得不防啊……这个世界上,死在自己l难道还少吗?尤其,是在像你们这般的权贵之家,太子妃殿下当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谁能知道他安得什么心思?”
顾衍站在门外,不用亲眼去看,但听声音便已知老管家现下会是副何般诤臣模样。
而布鲁斯在其间,却始终一言不发,无论是维护自己的,还是相信他外祖,老管家的发言,半个字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顾衍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个透底。
半晌不会动弹。
根本无从琢磨布鲁斯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立场?
“要知道,太子妃殿下怀孕的消息,在您回来之前可是被封得死死的。除了顾家,谁也不知道啊,殿下。”老管家几欲声泪俱下:“顾家的野心从没小过,谁能知道他们打得什么算盘?太子妃是您的o,但您不要忘了他更是顾家的继承人呐……”
老管家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的传来:“殿下,老爷子和亚沙曼家将您救回来不容易,希望您不要为了一己私情,从而走上皇后陛下的老路啊,殿下——”
可听在顾衍耳里却已不真切。
他现在有点恍惚的仿若踩在云尖上,抓不住什么真实感,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无力不住向自己袭来。直到一直平静的布鲁斯自门内传来一声厉喝:“够了——”
顾衍才找回了点儿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的真实感来。
“不管太子妃为了什么抹消顾家在我那场手术中动了手脚的痕迹,都是我和他之间,和顾家之间的私事,家事。我自然会有我的斟酌,与外公和亚沙曼家无关——”不同于顾衍的失真感和老管家的声泪俱下,义愤填膺,布鲁斯一开口倒是从头到尾的冷静理智。
顾衍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是一动不动保持静止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整个人都轻飘飘得失重。
老管家张了张嘴,正欲再劝:“殿下——”
可他话音未落,顾衍的手就已叩响了书房的门。也不待布鲁斯出言让他进去,顾衍便已徒自推开了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老管家和布鲁斯的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顾衍抬眸看向布鲁斯,自喉间挤出问候:“殿下。”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布鲁斯若无其事,拘谨冷硬的眸光却在触及他时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暖意与温情。
顾衍没答话。
布鲁斯当即会意的瞥向了老管家。
老管家方才告了恶状,乍见顾衍还有些不自觉的心虚,随即想起什么来遂抬头挺胸理直气壮起来愤愤朝顾衍投去一眼,才转身出了门。
他一走。
布鲁斯遂启动开关关上了书房大门,边开启隔音设备,边漫不经心的看向顾衍,问道:“你刚刚……都听见了?”
“听见了。”顾衍并不否认。
他拿捏不准布鲁斯的心思。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门外听见的这些,究竟真的是偶然听见的,还是布鲁斯刻意让他听见的……否则,精明如皇太子,又岂会在同人谈话时不开启隔音设备?
顾衍心下千回百转。
……怎么也理不清个思绪。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布鲁斯食指轻叩桌面,目光灼灼望着他。
顾衍被他灼热的视线逼视着,不安到了极致反倒冷静得彻底,遂抬眸极其凝重的回望布鲁斯,反问道:“那么,殿下又想让我说什么呢?”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就是布鲁斯真的不相信他,他也是无计可施。
“我想让你说什么?这话问得好。我又不是在严刑逼供,我的太子妃,你自然是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比如,就你刚刚听到的关于肯特老管家对于你的控诉,你就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布鲁斯支着下巴望着顾衍,见他这般反应,竟是不自觉苦笑出了声。
顾衍一瞬不瞬回望着他,镇静到了极致:“倘若殿下心中已经认定了某种答案的话,我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多此一举罢了。”
他从不做无谓的事。
平日里倒还好,情到浓时倒也能恩爱……可到了关乎信任,间隙,利益夹杂的关键时刻,顾衍方才明了他们这桩由利益缔结而成的婚姻关系是多么的薄弱和不堪一击。
他不信布鲁斯。
也不信……布鲁斯会信他。
“有什么意义?多此一举?你连口都还没有开,又凭什么判定我心底已经认定了某种答案呢?难道,在你心里连和我解释上一句,都是种多余吗?”布鲁斯一瞬不瞬地盯着顾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得到这种答复,眼底暖意凝结成冰冷到极点。
感觉自己受伤到了极致。
他一生多疑,就连至亲想要获取他信任的也没有几个……万万没想到,当他想要去信任一个人,耐下性子去听一个人解释的时候……
那个人,却不信他。
顾衍淡淡反问道:“殿下难道信我吗?”
他实在太过了解布鲁斯是个怎样多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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