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好像装了很多小菜。她把碗整齐地摆放到冰箱里,把牛皮纸袋扔到垃圾桶,拎着她小小的粉红色手袋出来了。
我杵在客厅,胆怯地看着她。我现在只希望陆冬扬能赶快回来,她母亲的气场太强了,我快受不住了。
她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直直的,双腿并拢,看见地上的画笔和杂志,还有茶几上铺散着的纸,眉头拧起。我赶紧过去把纸收起来,把笔都捡起来,在茶几上摆好。
“你是保姆?怎么称呼?”
她一发话,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战战兢兢地说:“阿姨……你不认得我了?我叫王嘉木,是冬扬的同学……”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个小小的川字都纠结在了一起。“你是那个,那个孩子……冬扬的……朋友?”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朋友”二字,我心里突突直跳。完蛋了,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用手把脸包住,警惕地盯着她。一旦她有动作,我就跑到浴室里,把门锁住,千万不能再被打了。我要是彻底聋了,以后就不能听课了,鸟语也学不了,连小摊都摆不了了。
她站起来,慢慢走近我。我捂着脸往后退,退到电视前。这时候我听到门锁又响了,松了一口气,陆冬扬,你可算回来了。我魂儿都快吓飞了。
陆冬扬蹬蹬跑过来。“木木!”
他护在我身前,像老母鸡护小鸡那样,双臂张开,回头问我:“她打你了?”
我捂着脸摇头,然后把手放下来。“没有……”
我探出头看他妈妈,发现她的脸色都青了,我拽着陆冬扬的手臂,对他说:“冬扬,阿、阿姨,来看你了。她给你带菜了,放在冰箱里。”
陆冬扬握着我的手,站在他妈妈面前。“妈,你怎么来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跌坐在沙发上,紧紧捏着她粉色的小包。“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妈,你永远是我妈。只是,我希望你尊重我。我告诉你我房子的密码,不等于你有权利可以不经过我允许乱闯的。”
我用力捏了陆冬扬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怎么可以对长辈这样讲话?
她看到我们俩这个样子,更加误会了,对我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现在竟然恬不知耻地登堂入室了!你这个男婊`子!耽误别人的狐狸精!”
她一改她平时优雅严肃的样子,口不择言地骂着,恨不得把我骂回娘胎里去。我低着头,眼圈儿红了。陆冬扬看见我这个样子,急的不得了,他把我拉到了卧室,对我说:“木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她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先呆在房间里,好吗?”
我点了点头,陆冬扬把门关上了。我等他走开了,就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坐在地上,右耳靠在门边,使劲听着外面的动静。我怕她会打陆冬扬,虽然现在陆冬扬长得又高又壮,她未必打得动,但是还是以防万一吧。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但是却听不太清晰。我偷偷打开门,光着脚从缝隙中挤了过去,躲在柜子墙后面,蹲在地上,偷听他们讲话。
“妈,你不要为难我。”
“扬扬,你现在精神不正常!你为了他,连前程都不要了吗?!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我本来就没想去读。”
“就为了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你迷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非得逼我把你送国外去,你才能正常!”
“妈,我不会出国的,也不会去读大学。至少暂时不会去。如果我去了,也是和嘉木一起。”
“你不是一直想去h大吗?白考了?”
“我是想去,但那是以前。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嘉木,我是不可能放弃他的,我是真心喜欢他。”
“你懂什么叫真心?!你那是鬼迷心窍!你和你爸一样!你们都疯了!!”
“妈……”
我听到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倒了的声音,我站起身,跑到客厅里,发现茶几旁边的杂志散落了一地,陆冬扬扶着他妈妈,帮她顺气。
“阿姨,你没事吧?”
她看到我,眼里又冒出那种愤恨的怒火,看得我心惊,好像我是抢走他儿子的仇人似的。
“你给我滚!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
“妈!!”
陆冬扬把他妈妈拖到沙发上,她又开始歇斯底里了,拿起手边的靠垫就往我身上扔,我站着没动。要是她能消气,打就打吧,唉。
陆冬扬搂住她的腰,压制住她的双手。“妈,妈,你镇定一点!嘉木他生病了,不能再受伤了,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别闹了,好不好?”
谁知她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陆冬扬和我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只能在旁边站着,守着她。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把纸扔到一边,像个闹脾气的小女孩。陆冬扬去房间里打了个电话,过了大概半小时,来了位陌生的叔叔,把她给接走了。她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鬓角的发丝散落下来几缕。我心里也很难受,都是我,破坏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罪大恶极。
把陆冬扬妈妈送走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坐在地毯上把杂志一本本捡起来,摞在一起,把桌上被弄皱的画纸抚平。陆冬扬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跪在我身后。
“木木,对不起。”他的嘴巴和鼻子贴在我颈后,低低说着道歉的话。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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