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八成都不会再出现了。
温自明进了书房,细细察看了一回自己的书桌和书架。
果然,一本书半摊开横在桌上,一个笔架还被碰倒了,毛笔掉了一地。
温自明拿起那书,发现是自己同窗送的《野柳杂记》。
两年前他还在书院念书时,有个交好的朋友,文章做得相当精妙,就是性子太过跳脱,还十分喜欢看一些先生严禁的杂书,尤其是鬼怪精灵一类,自己看了还不够,还时常大力向温自明推荐。
临分别时,那个同窗大方地把自己收藏的这类书送了一部分给他。
不过温自明虽然珍藏,但对鬼神故事兴趣不大,那些书这么久了,也没有仔细翻过。
他把灯放在桌上,将那本《野柳杂记》凑近了看。
书正翻到一则小故事,讲的是一个穷书生连夜赶路夜宿山神庙,生火时不小心烧着了破庙的供桌布,得罪了栖身破庙的一只狐狸。
那狐狸怀恨在心,就偷偷跟着书生一路陷害,幸而书生半路结识一对兄妹,会些江湖法术识破狐狸伎俩,护送书生赶考的故事。
温自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把书合上,心里总觉得有点古怪。
这书他是放在书架最上面的,这时被放到桌上,显然是昨夜那人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他刚才进门时,书还是摊开的,正翻到那对兄妹和狐狸斗法的情节。
虽然有些荒谬,不过……温自明的指尖慢慢抚过书脊,心中慢慢有了个念头。
那个不请自来,身份不明的“人“这段日子的造访,莫非目的就是为了他这一屋子的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目的肯定是为了害人。”
老黄说得很笃定:“青棋说那人周身发光,惨白惨白却漂亮得很,肯定是山里的精魅出来害人了。”
温自明哭笑不得:“什么精魅一心钻书房?“
“所以那妖物肯定是要害少爷你啊!”老黄分析:“我平时都和佃户打交道时常不在家,青棋一个毛头小子……”
温自明说:“我有什么可害的?“
老黄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微妙表情。
“这种事不值得少爷费心,眼下您最要紧的是读书。”老黄说:“我打听过了,且让我把这八卦镜和剪刀挂到门梁上去,我托了李大高找个道士,下午来做场法事,贴几张符,收了那妖怪。”
“也未必就是妖怪。”温自明说。
其实青棋是吓傻了,老黄又没亲眼看见,那个穿门而出的……人,模样非但不可憎,温自明甚至不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不怀好意的邪气。
硬要说的话,青棋嗷的那一嗓子,似乎使对方比他们还要害怕,一句走火就吓得不管不顾地从书房里一头撞了出来,还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真的会有这么憨的妖物吗?
“肯定是个狐狸精。”青棋也说。
“别胡说,怎么就定是个狐狸精了?”温自明问。
“我和莫二田去爬……去溜达的时候他跟我说的。”青棋一脸神秘:“那时候咱们刚搬来不久,我问莫二田这里风物人情怎么样,少爷你猜怎么着?李家村后门那座山,你知道叫什么山不?”
温自明:“唔?”
老黄一拍大腿:“是了!我倒是没想起来,肯定是只狐狸精下山来了!“
温自明天天在家读书,完全被这两人弄糊涂了:“你们一个一个说。“
“那山叫白离山。”青棋说:“这名字大有来头,李家村连小孩都知道这事。几百年前白离山上有只狐狸精修炼想成仙,但渡劫的时候被劈成了两半。肉身没了,但狐珠却留在深山里,造福了山里大大小小一群狐狸,那些狐狸天天对着老祖宗的狐珠叩拜,全都成了精呢。”
“没错。”老黄说:“那肯定就是只狐狸精。”
下午,老黄找的道士果然来了,身上的道袍缝缝补补,瘦的仿佛见风就倒,脸上颧骨高高耸起,远远一看简直就是只佝偻着背的老黄鼠狼。
老黄和青棋十分恭敬地在祭台上摆了整鸡和猪头肉,老道士几乎把香炉都插满了,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念念有词,还不时飞快地掀起耷拉的眼皮瞄一眼祭品,然后继续念谁也听不懂的经。
温自明在一边听着,心中觉得这道士不太靠谱——瞧他瞄着那只鸡的模样,哪里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分明就是只黄大仙。
比起那个偷偷半夜翻书的,这一个才更像妖怪呢。
但是老黄和青棋都对这道士寄予厚望,尤其是青棋被吓得狠了,不这么做上一回法,小孩儿怕是今后都睡不着了。
思至此,温自明便默不作声地听那老头念了整一个时辰的经,再看他羊角风发作般抽了一阵,最后宣布果然是白离山上的妖精下山作祟了,但那妖精法力不高,符咒可保家宅平安。
老黄对此深信不疑,跟着那道士绕着宅子转了好几圈,在犄角旮旯和门楣上都贴上符纸,又恭敬地请道士做了护身符,不但给了谢钱,还让那老道把鸡与猪头肉都包着带上,这才千恩万谢地把人送走了。
虽然温自明心中并不相信那神叨叨的老道士真有什么法力,但自从“做法”后,温家倒真是消停了几天。
温自明偶尔夜读到深夜,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响动。
青棋一脸笃定地说那道长的符很厉害,那妖物肯定是吓得不敢来了,再过一阵子,青棋开始得意起来,放话那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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