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文书是他一个月前得到父皇恩准后,给锦桓的,让他以苏桓之名参考,可以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此刻拿在手里,有口难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份文书会以这样的理由回到他手中。
“我知道了。”锦礼收起文书,转身就走出了兵部衙门,疾步往清凉殿走去。
还未到清凉殿门口,远远得就看到李元急匆匆地往外跑,锦礼一把拦下他,“李公公,何事如此惊慌?”
李元已经急得满头是汗,“殿下您总算来了,昨天晚上锦桓殿下出宫后一夜未归,皇上知道了正在发怒呢!”
“我知道锦桓在何处,随我进去见父皇。”锦礼说得干脆,举步就往清凉殿里走,李元匆忙跟上
。
“参见父皇。”锦礼走进清凉殿,二话没说跪下行礼,主座上的夏文轩果然沉着脸、眉头紧锁,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起来说话。”夏文轩沉声道。只要遇上锦桓的事,总是能轻易挑起夏文轩的情绪。
“父皇,儿臣刚刚接到消息,锦桓正被关在京兆尹衙门里。”锦礼恭敬地禀报,一边注意着夏文轩的脸色。
听到这话,夏文轩反倒是松了口气,“发生了何事?”
“刚才兵部许尚书告诉儿臣,有人当街斗殴被抓入京兆尹衙门的大牢,其中有一人是今次的考生。儿臣看了京兆尹衙门送来的准考文书,正是锦桓的。听许大人所言,是有人当街诋毁父皇,所以锦桓跟人发生了争执,还动手了。”锦礼尽量把锦桓的举动说得轻一些。
“锦桓受伤了吗?”夏文轩心里一揪,这个不省事的,他才病好了几天就又给他惹事。
“没有,是对方被锦桓教训了。”锦礼从怀中拿出文书,呈给夏文轩。
“堂堂皇子当街斗殴,成何体统!”夏文轩看了文书,板起脸斥责道,但锦礼似乎看到他偷偷牵起了嘴角,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李元,传朕口谕。当街诋毁天子拔去舌头、流放琼州,苏桓维护有功,免其罪责。”夏文轩这番话说得再有道理,也摆明了是护着锦桓的。
李元接旨,跟锦礼一同告退,往京兆尹衙门去了。
夏文轩看着两人退出大殿,有些怅然若失,他也想在第一时间就看到锦桓安然无恙。
“庞大人,太子和李公公来了!”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进后堂的时候,庞大人正在喝茶。昨天有一件打架斗殴的事件涉及到参考考生,按理说发生了这种事,这个考生一定会被免除考试资格,所以他没有自行处理,而是禀报了兵部衙门。
那衙役反复说了两遍庞大人才听懂是怎么回事,立刻起身跑去前厅迎客。心里想着他这京兆尹衙门怎么惹上太子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打架斗殴的考生?
“皇上口谕。”庞大人一出现,李元便道,骇得庞大人为首的一众人全都慌忙跪下,“当街诋毁皇上者拔去舌头、流放琼州,苏桓维护有功,免其罪责。钦此。”
庞大人和身旁的师爷对视了一眼,神色犹豫。
李元清了清嗓子道:“庞大人还不接旨?”
庞大人这才连忙叩首谢恩,又立即派人带苏桓出来,解下他的镣铐。
锦桓在牢里呆了一夜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脏了,加上没有睡好脸色更是差得出奇。
李元看见他就想着皇上又该心疼了。
锦礼领他走出京兆尹衙门,且拦住了要送他们的庞大人等,对锦桓说:“你先跟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又对李元说:“李公公先回去禀报父皇,锦桓领出来了。稍后我会同锦桓一起去清凉殿面见父皇。”
李元走后没多久,锦桓正准备跟着锦礼离开,只见季宁穿过人群跑过来,担心地道:“苏桓,你没事吧!我昨天留了笔供他们便叫我走了,我在外面等了一宿也不见你出来,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便放心了。”
“没事了,多谢大哥替我作证。”锦桓拱手一礼。
然而蓬头垢面的样子总有些滑稽,季宁不免笑出了声,“没事就好,还未问贤弟尊姓大名。”
“大哥叫我苏桓便好,”锦桓恍然自己形象不佳,略带腼腆地回道,“苏桓曾在街头见过大哥救下一受欺凌的女子,当时就佩服大哥义举,没想到这次是自己被救了。敢问大哥如何称呼。”
“季宁。”季宁答道,“那你我果真是有缘分,改日定要一起喝一杯。”
“一定。”
“给锦桓作证的那个男子叫什么?”晚上,夏文轩坐在清凉殿里,听了许德淮的禀报后问道。刚才锦桓回来已经被他说过,此刻挂着两行眼泪去梳洗了,他难得没有在骂过他之后安慰,实在是斗殴之类的举动太让他揪心。
锦礼把锦桓送回来后就离开了,锦桓去梳洗后他立刻叫了许德淮来问话,没想到还听到了这么一个给锦桓作证的考生。
不论是参加武举还是文举,在考察考生的学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品德。所以在重要的殿试之前,大部分考生都是极其明哲保身的,可这个人却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出来趟这趟浑水,令夏文轩不得不注意。
“此考生名为季宁。”许德淮道。
“给朕查这个考生的来历,越详细越好。”夏文轩吩咐道。
锦桓洗完澡只穿了里衣便跑进了夏文轩的书房。
“皇伯伯,我洗好了。”夏文轩的龙椅很宽敞,他坐到他身边,连两只脚也缩了上去,靠在身侧,“你闻闻,是不是香喷喷的。”锦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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