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带她们都到外面候着,朕陪陪太后。”夏文轩道。
王嬷嬷面带忧色,点点头应了,带头退出寝殿。
等所有人鱼贯而出,夏文轩才亲自搬了张椅子,坐在太后身边,俯身在太后耳边道:“母后,朕来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等看清坐在旁边的夏文轩,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生病的缘故,太后脸上不施脂粉,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也一夜间老了好几岁。
“你来了。”太后轻声说道,犹如烟云缥缈间的一声叹息。
“是的,母后。您感觉好点了吗?”夏文轩在被子下握住了太后的手,这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形容枯槁,冰凉地似是失去了生气。
“别听他们瞎说,”太后的语速很慢,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哀家的身体哀家知道,不会这么早…就走的。”
“母后,朕一定让太医用最好的药,一定让您好起来。”夏文轩握紧太后的手,努力温暖着她。
“傻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太后半睁着眼看着夏文轩,慈爱地笑了,“小时候…你很顽皮,有一次…跌进了池塘,天寒地冻的,娘抱着你…你烧了三天三夜。娘那时位份低…不得宠,咳咳,也不敢跟…你父皇说实情。后来有一次,德妃娘娘罚娘…娘大病一场,你也是这么说的…咳咳,等你长大了,要叫最好的太医…给娘用最好的药。”
随着太后缓慢地诉说,夏文轩仿佛也被带回了那些岁月,那些被人践踏,无力反抗的岁月。在他即位前,太后是先皇的昭容,更久之前,他尚且年幼时,太后只是一个位份低微的贵人。他们母子俩住在德妃的长乐宫里,有一方小小的院子,每天仰人鼻息地活着。
作为贵人,没有主位的首肯是不能随意离开长乐宫的。
夏文轩三岁的时候想出去玩,太后拗不过他,只好让身边的宫女带着他去太液池边转转。谁想德妃的六皇子也在那儿,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只比夏文轩小半岁的六皇子居然把他推进了池中。
六皇子夏文瑾是德妃所出,当年德妃宠冠六宫,六皇子也是皇上的心头肉,自然没人相信是六皇子把他推下去的。最后,只以五皇子年幼顽皮,不慎失足结案。
也是那个时候,夏文轩醒来发现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也没有人会帮他们,娘亲日日垂泪,却也束手无策。从此他知道,在这宫廷中要生存下去,唯有走上那至尊之位。
“母后,不要多说了,好好休息。”夏文轩为她揶了揶被角,劝道。
“母后没事,”太后说了会儿话,似乎精神好些了,“在宫里闷久了,只想跟你絮叨絮叨。”
“恩,母后说,儿子听着。”夏文轩揶好被角,重新坐下。
“你十三岁去边关,十九岁回来,六年时间建立了赫赫军功。”太后又回忆道,“母后时常会想,你这么小,边关环境那么严酷,那些将军啊什么的…一个比一个傲气,你是怎么一点一点做到的,你吃了多少苦……才仅仅用了六年,建立了人家一辈子的功勋……”太后说道这里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夏文轩刚想劝她歇一歇,她又接着说道,“你回来的时候哀家高兴极了。那时你父皇刚刚晋了哀家为昭容,成了一宫主位,有了自己的宫室。那天你回来,已经长得比哀家还高,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哀家差点认不出你。后来你告诉哀家,你也要争那至尊之位,哀家本是不愿意的,但既然你想,哀家定会支持到底。大概也是从那时起,”太后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哀家再也没见到你笑过。即使是与卫氏的新婚之夜,你也是眉头深锁、思虑重重的样子。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哀家是你的娘亲啊…哀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年,你过得并不开心……”
“母后,”夏文轩打断她,“陈年往事就不要细究了,儿子现在贵为天子,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没什么不如意不开心的了。”
“这些年…哀家一直希望你选秀,就是想有一个…知你心的,能陪伴你左右。”太后接着说,“你看你,当了皇帝…却像苦行僧一样,节衣缩食得供着国库,后宫也不进,歌舞也不看,天天吃饭也议事,睡觉也议事,还有个小拖油瓶要照顾,你这是何苦呢?”
夏文轩知道这一直是太后最挂心的事情,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不少人都说皇帝像个苦行僧,不近女色也不嗜金银,连压迫百姓都不曾,见天就知道折磨自己,把一杆子大臣也折磨得都成了光棍。
当然这句话不确切,除了丞相齐芮白三十而立了还未娶亲,其它都有家室。至于齐芮白,夏文轩觉得大概没有女子受得了他。
“母后不必多说了,朕不想纳新人,现在这样挺好的。朕也不觉得处理朝政繁琐,这是朕应该做的。”
“皇上,哀家是你的生母,有些话也不想隔着一层说。”太后大概是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锦礼的性子仁善有余,却总缺乏了一股男儿的刚气,凡是思虑过多,不敢决断。再者,皇后身后的卫家手握兵权,若你…走得早,主少而母壮,于社稷终归不好。哀家知道,你对于立锦礼为储始终…心…心存疑虑,所以…即使他已经十三岁了,你也未下诏书。可是皇上…锦礼是你的独子,你的兄弟们都走得早…若从宗室中过继…也不见得能…比锦礼更好……难道,你真的存了……立锦桓的心?”
“母后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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