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握住了刀把,是个伺机而动的姿势。
连帽衫姗姗来迟,他仍然穿着一件连帽衫,温柔的笑没有了,一张脸胡子拉碴的,是个颓废落魄的模样。他几下钻进了草里,就站在叶子倒下的地方。他大声叫喊着,声音发颤:“你他妈给我出来!你到底是谁!出来啊!”
平安直到现在才真正确定这一位就是凶手了,他出了声,阴仄仄的:“叔叔,我死的这么惨你该给我偿命!”话刚落音,他飞速换了个地方,继续隐在一人高的杂草里,不肯出现在连帽衫的面前。
“啊啊啊啊——”连帽衫手里攥着一把军刀,疯了似的冲着声音跑过去,刀子疯狂的甩着,并没有发现人。
平安又缓慢的出声了:“叔叔,你用那把刀在我身上划了那么多下,我疼啊——”
连帽衫又追过去了,嗓音哑厉的喊着:“你到底是谁!操你妈x出来啊!”
平安打一枪换个地方,像个钻洞的兔子:“咯咯咯,叔叔,你杀了我,我就跟着你,要你的命,咯咯咯。”平安发出了儿童般天真清脆的笑声,掺杂着风声,带出了一阵阴凉。
连帽衫的胳膊发着抖,几乎握不住刀了,他跟着声音跑的满头大汗,发出粗喘的气息:“你别跟着我!你走吧!我给你烧香念佛!”连帽衫经了几天的幻觉幻听,已经要疯了,“我一天三顿给你、给你上香!你走吧,我不是存心要杀死你的!你、你挣扎的太厉害了!我我我不小心!我给你上香念经!你——”
平安的嘴唇翘起来,把裤兜里录音的mp3按停了,他大声喝了一声“上!”,打断了连帽衫的许愿。
连帽衫腿软胳膊抖的给灵魂许好处,草丛里猛地窜出了四个人,拿着铁棍子朝他袭来。不消片刻,连帽衫的刀子已经不知所踪,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一条胳膊扭曲了,捂着脑袋发出阵阵惨叫。
平安没有动手,就站在草丛里看着,眼珠子连动都没动一下,脸上则是带着一抹笑。陆海也在草丛里看着,他看的是对面笑着的平安。
“停吧。”过了很久,平安发出了声音,从草丛里站出来,小心的不肯沾染到血迹。他掏出一叠钱分发给四位好汉,让他们走了。
平安没走,他站在连帽衫的上方看了一会,又掏出一副薄薄的塑胶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了。他蹲下身子,眼睛藏在镜框里,半张脸则是藏进了帽子里。
连帽衫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他疼的已经木了,眼睛发直。
平安对着连帽衫笑了一会,把他的手掌按在地上,缓慢的拿起刀子,冲着他的手掌心就插了进去。刀子穿透了他的手掌,血液迸溅出来,连帽衫的手指头开始痉挛,发出了一声惨叫。
平安看着那把刀子还是笑:“我真是不喜欢你的声音。但是我没有能力割断你的声带,不如……我割了你的舌头吧。”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跟他打商量。
他的惨叫当即停止了,咬着牙,发出呜咽。
平安蹲着观摩一会,把连帽衫的另一只手拽住了,咔嚓一声,把他的小指掰断了!平安没什么想法,木着脸,又接连几下,把连帽衫那只手的手指全掰断了。他又蹲着看了一会,伸出手把插在他手心里的刀一寸一寸的往外拔,底下的人只发出了闷哼,不敢再叫。
平安蹲在了他的身子上方,拿着小刀开始了细致而又漫长的凌迟。平安的呼吸很匀,心里很冷静,一下一下的,用刀子把他划成了个血葫芦。
陆海就蹲在不远的草丛里,他看着平安的凌迟,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出惊讶,平静的等待着凌迟的结束。
终于,平安停下来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这个新鲜出炉的血葫芦,笑出了声音:“你杀了我的小姑奶奶,我真想让你偿命!不过,用不着,我让你活,还让你长长久久的活一辈子!”
平安留下这个断了一条腿废了一双手的血葫芦转身走了,他一边走一边把小刀收起来,手套也摘下来。他走的很慢,像是在享受这里的时光。他抽抽鼻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又抬脑袋看头顶的天空,星星很亮,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而陆海听了平安的结束语,把军刀收起来,动作利落的先行一步。他的脑子很空,人也是冷静的,他几乎想不起平安拿着刀的样子,脑海里充斥的是那声孩童般的笑。
咯咯咯,像一串银铃铛,带着阵阵阴风。
陆海坐在车里,手下意识的摸着刀把,心想以后再也不必喝掺了安眠药的牛奶了。他直觉想把草地上发生的一幕抹去,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
那声孩童的笑在他的脑子里盘旋许久终于偃旗息鼓,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帘之间透出一丝月光,等待着平安的凯旋。
卧室门开了,平安蹑手蹑脚往里面探了脑袋,发现陆海就在床上睡着,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他把mp3拿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又进了卫生间,把刀子拿出来洗干净,把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帽子,连带着兜里的手套一起用火烧了,一股脑全扔进了马桶,冲了个一干二净,他又把鞋刷干净了。
随后,他洗了个澡,打了两遍香皂和三遍牛奶味的沐浴露,把浑身的血腥味都去掉了,变成了香喷喷的平安。他抽着鼻子在身上嗅了嗅,是浓郁的牛奶。
他光着身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马桶,再次冲了一次水,攥着那把沾过血的小刀走出卫生间,又拿起了客厅桌子上的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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