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进了屋。
颜嫣已经脱了外衣,闭了眼,直挺挺地躺在被窝里面了。
夜深了,长宁没有跟着上/床,而是坐在床边看着颜嫣发呆,看得颜嫣心头发麻,才说:“颜嫣,你在担心什么?颜家爹爹也请了过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颜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担心到彻夜不眠?
颜嫣眼窝深陷,瘦的脱型,躺在床上就像个死人一样,与之前明艳动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长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整夜整夜地守着颜嫣,有时候颜嫣睡去了,她也不敢睡,这样没日没夜的熬着,脸色便见不得人了。
颜父早就到了,就住在王府就近照顾。别的颜家人陆陆续续地往沂地赶,来了就住在专门开辟的府邸。颜嫣怀着孩子,又岂会缺东西的?上头岳父母不在,谁会给他气受?先前迎春还不安心,颜嫣身子重,不方便侍寝,生怕长宁去找别的小侍。其实没有。颜嫣有孕后,长宁整晚整晚地在颜嫣房里守着,哪里也不去,连正事也放下了,只交给几个得力的谋臣,怎么有心力去找别人?是以府上知道颜嫣心焦缘故的人,屈指可数。
颜嫣心中越发酸涩,将头偏转向床内,慢慢地流下两行清泪来。
事实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可是我们,什么都不敢说。
长宁看不见颜嫣的表情,只是叹了一口气,挫败地说:“难道孕夫一个个,都会生出被害妄想来?本王平生行事,没有对不住人的地方。你倒是夜夜做噩梦,老天怎么会这么对我?”
第58章 端方
第二天清晨,颜嫣好些了,有意往游廊走走,消食,走累了,仍回房休息。过了早膳时分,颜爹爹过来陪颜嫣用过早饭,不一会儿,长宁来了。
原来长宁昨夜彻夜未眠,今早怕扰到颜嫣,特意去了隔间小睡了一晌,忙完手头的事立马赶到颜嫣处,问了些体己话。
颜父此时已是经年不见儿子儿媳,眼见这位儿媳妇出落得更加标致,眉目端正,一身正气,对自己的儿子又嘘寒问暖,十分关怀,可是自己的孩子怀了身孕,竟然如此累人,大概就是民间说的美中不足的意思吧,一时十分感慨。
颜嫣懒懒地倚在床上,长宁坐在床边轻声说话。却见长宁伸手握住了颜嫣的手,说:“孤在小的时候,也曾整夜整夜不能合眼。”显见是深思熟虑一整夜后的结果,满屋子服侍的人见她夫妻两个有悄悄话要说,都识趣地退下。
长宁回头示意,屋子里面除了长宁与颜嫣二人,颜父,苏钰与迎春留了下来。
长宁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不是特别懂事,并不明白为什么各宫对待皇女一意奉承,对我却诸多忌讳。宫廷之间是没有秘密的,终于有一天,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总觉得对我最和善的皇姐会不知什么时候杀了我。便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盯着帘幔,不能合眼。我在宫廷中见过太多因为错信而遭受背叛的前车之鉴,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的。而我的性命,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没有人可以帮到我,我只有我自己。我甚至不敢再开口,生怕踏错一步,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其实恐惧之害,甚于利刃。惶惑不安一段后,我突然间明白过来,我惧怕的事情由他人决定,我的应对,不对事实产生任何影响,只是缓解心中压力。也就是,我的恐惧是于事无补的。如果我们的精力都用在毫无回报的事情上,就没有余力兼顾其他了。自此之后,我留宿宫廷,再也没有过深夜无眠了。”
苏钰心里想:以小见大,沂王是意志坚定,勇猛异常的人,可称为勇士了。以沂王的性子,能说出这样一段话,可见是十分用心。只是这个女子行事太过方正,虽然用心至深,到底不如巧言令色,令男子心热。
长宁说了这样一段往事,本想以自身的例子来宽慰颜嫣,正期待地望着颜嫣,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不料颜嫣眼皮抬也不抬,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不留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长宁突然间明白:原来我说的这么多,你一句也不信。一时心灰意冷。
颜嫣容色尚在,只是眼眸失了神采。眼睛是冷的,可见心也冷了。这高门深院里最容易冷了少年的心,她这样精心呵护,就是不想在自家的府苑看见,伤透了的心和意冷心灰的男儿,可是无论如何小心,花儿还是枯萎了,长宁这样想,忽觉一阵心痛。
颜父见儿子这样当众打沂王的脸,心下焦急,有心说些什么圆场,不料韩慎拿了一卷绢帛,赶了过来,报:“殿下,边关十万火急!”
长宁面若寒霜,冷冷地扫了韩慎一眼,不为所动。韩慎马上就知道自己不该闯进来,这是碰上沂王心情不快了,可是手上急件,一时急得不行,却垂手立在一旁,等长宁批示。
颜父见沂王面色阴沉,恐怕儿子刚才惹她不快,此时又是急事,看沂王的样子还不知道要枯站多久,说:“殿下既然有要事,颜嫣这里,有老夫照看呢,殿下尽请放心。”
长宁点了头,缓和了脸色,强扯了嘴角对颜嫣说:“我先过去一趟,晚间再来看你。”说罢还上前轻轻抚了抚颜嫣上身盖的被子,又厉声对身边几个喝道,“好好照看侧君,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眉目间明显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鲜少见长宁这样声色俱厉,苏钰与迎春几个都吓了一跳,忙点头不迭。长宁又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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